萬人迷養成手冊!
除去前一次為著阮琨寧同韋明玄的爭執之外,這還是韋明玄第一次見皇後打破了麵容上那層平靜的壁壘,如此驚慌失措,乃至於勃然變色。
然而實際上,對於此事的結果,不僅僅是皇後,連他自己心裡麵也很是驚駭,不過是麵上克製住,沒有表達出來罷了。
宮妃與皇子私通,事關重大,牽扯眾多。
一旦事發,為維護皇家的顏麵與皇帝的體麵,按慣例而言往往都會賜死宮妃,圈禁皇子的,嚴重些的甚至會被雙雙賜死,皇子死後甚至不得入皇陵。
韋明玄倒是沒想過趁機叫二皇子一蹶不振,徹底打垮他,瓦解二皇子一派的黨羽的意思。
畢竟,皇帝既然早早的設計好了三分鼎立的局勢,不會容許他的布局被輕易的打亂,壞了他的計劃。
再者,對於皇帝而言,二皇子留著還有大用呢,既可以看一下朝臣們的風向,又可以牽製住自己與皇長子,到底是培養了多年的棋子啊,韋明玄在心底嘲諷的冷笑,怎麼會忍心這麼廢了呢。
說的深一些,算是自己與皇後不依不饒,非要處置了二皇子,皇帝也未必不會在二皇子廢掉後重新再選擇一個皇子上位,繼續頂替二皇子,進行奪位大戰。
此來看,還不如留著二皇子呢,起碼他們彼此之間知根知底,照著前世的經驗,韋明玄自己也完全有信心壓製住他。
話又說回來,通過此事,即使不能把二皇子拉下來,好歹也算給給他加了幾個濃墨重彩的汙點,這輩子是洗不掉了。
不錯,此事是自己一手設計的,把宣貴妃與二皇子一同推向了深淵,叫他們不得翻身,但是那又怎樣呢?
這種捕風捉影的事情,似有似無的證據,以及宣貴妃以往為了二皇子吹過的枕邊風都不是憑空出現的,反而是實實在在存在過的東西,一盆汙水潑過去,這二人無論如何也是洗不清了。
可是,即使韋明玄從沒有想過趁此良機乾掉二皇子,卻也沒打算放過宣貴妃。
前世,宣貴妃不知暗地裡給他下了多少絆子,使了多少陰招,連帶著皇九子一起,真真是膈應的慌,各種各樣的計謀更是層出不窮數不勝數。
哪怕是今生,她也不是個省油的燈,韋明玄與皇後都或多或少的吃了許多暗虧,實力也是折損了許多,既然她把事情做下了,不要怕去擔這個後果啊,難不成還奢望著自己這般輕飄飄的放過她?
嗬,世間從來都是一報還一報,若是如此過去了,豈不是太便宜她了。
在宣貴妃剛剛進宮的時候,韋明玄已經給她訂好了死路。
在他刻意的推波助瀾之下,宣貴妃甚至於比前世還要得寵許多。
隻可惜,她越是得寵,來日與二皇子東窗事發之時,便會越叫皇帝惡心,下場也隻會更加淒慘。
事前,韋明玄同皇後也估計過宣貴妃的下場,大概是白綾鴆酒一條死路了,最不濟最不濟也得是褫奪封號一擼到底,趕到冷宮去了此殘生。
卻不想皇帝居然如此輕飄飄的了結了此事。
雖心知雪琅不會此事撒謊,韋明玄卻也是難以置信,到底是想著謹慎一把,問道“消息可確定嗎?”
雪琅心知此事難以為皇後與六殿下接受,為謹慎計,也是打聽了好幾次消息確鑿了才敢前來通稟,當即便回道“確實如此。奴婢手下的宮人親眼見了隆德公公前去宣旨,方才也送了陛下手劄,往咱們宮裡來。”
皇後終於緩了過來,那股幾乎要將她撕碎的恨意被狠狠地壓了下去,她眼角紅紅的閃著冷光,道“嗬,這般舍不得,還真真是情深意重呢!手劄在哪兒呢?!且拿來與本宮瞧瞧啊,好叫本宮知道,陛下是怎麼安置這位美人兒的!”
雪琅往自己身後的宮人那裡遞了一個眼神,那宮人會意,恭敬膝行兩步,將手裡的冊子遞了上去。
皇後一把奪了過去,惡狠狠的盯著那手劄,似乎每一個字都潛藏著叫她厭惡的東西,皺著眉頭,幾乎是一字一字的細細閱覽著,臉色也愈加難看了起來。
韋明玄見皇後神色不對,問了一句“如何,父皇打算如何安置盧氏呢?”
皇後沒有理會韋明玄的話,展著手劄的雙手輕輕地顫抖了起來,自語道“好啊,好啊,保留她一切的尊榮,還是按照貴妃的儀度來,除去不得出凝翠宮,本宮竟不知究竟是罰在了哪裡!”
她咬著牙,一字一字似乎都是從牙縫裡頭磨出來的一般“咱們陛下,真真是宅心仁厚啊!”
韋明玄也是吃了一驚“怎麼會?!”
皇後將那手劄朝他扔了過去,歇斯底裡道“你且好好看看,看看你這宅心仁厚的父皇!”
韋明玄見皇後如此神態,便大致猜到皇帝手劄裡是如何言表的,也不必再看了,他輕輕將那手劄合上,上前勸道“母後,且心平氣和些。”
皇後一把將他推開,語氣崩潰的道“心平氣和?你叫我如何心平氣和?我跟了他二十多年任勞任怨,竟全然沒將他一顆心捂熱,可你看看,你看看,”皇後一把奪過那手劄扔到地上,似乎恨不得過去踩幾腳“盧氏不過才多少年,便得他如此相護了啊!他怎麼能這樣,怎麼能這樣!”
韋明玄沉下臉,示意宮人們出去守著,自己冷冷的看著她。
太難看了。
無論是為了什麼,堂堂的一國之母鬨成這個樣子,涕泗橫流,發髻散亂,姿態儘失到像一個市井潑婦一般,都太難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