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格愣了一下,想不通郭棟為什麼會這麼說,小心的問道”郭大哥,送神有什麼難的?“
郭棟眯著眼抽煙,表情在煙霧中若隱若現。
“瘟神容易送嗎?瘟神隻會附在人的骨骼上,流通在人的血液裡,直到把人吸乾,讓人把命送掉才會離開!”吳蘭馨的語氣毫不客氣,說得郭棟猛地轉眼看向了她。
“馨兒!他再怎麼說,都是我以前的教練!”郭棟捏著香煙的手有點發抖,似乎在克製心中的憤怒。
吳蘭馨挑了挑眉頭,語氣露出了一絲怯意“我又沒說不請他……”
吳蘭馨和郭棟兩人間的身份好像調換了過來,平時最怕吳蘭馨的郭棟,現在似乎成了吳蘭馨最怕的郭棟。
楚格此時的感覺,就像他幼兒園的時候,拿到了老師丟給他的英文原版小說,書上每筆每劃他都看得清清楚楚,可就是不明白書上到底寫的是什麼東西。
“等等……”楚格忍著頭痛,舉著雙手讓兩人不要說話,他捋了一下自己的思路,皺著眉頭道“最開始是吳青失蹤了,導致你們的婚禮不好辦,然後你們說韓春陽還沒回來,本就不想辦婚禮。到這裡我還能明白,你們一個擔心著吳青,一個擔心著韓春陽,打算將婚禮壓後我能理解。但怎麼又和嚴清華扯上關係了!你們婚禮請他,他來,你們婚禮辦完,他走,這麼簡單的事情,怎麼和瘟神聯係上了?”
楚格現在恨不得把自己的雙腳打斷,大清早的多懶會床,或者去公園跑步多好!這條跑了無數次的路程,今天卻像長滿了荊棘一般,陳琪琪,郭棟,吳蘭馨,吳青,韓春陽,嚴清華,這些人明明是一個個單獨的個體,今天早上卻像串在一條簽子上麵。
楚格的話一說完,剛才還在相互埋怨的兩個人默契的閉上了嘴,就像他們本來就沒學會說話一般。
“喂!”楚格生氣了!他本來可以不來的,隻不過想著郭棟的婚禮臨近,想來打聽一下具體的時間。滿心的好意換來的卻是這樣的回報!
“好!你們不說!那我走了!什麼婚禮,什麼憶然燒烤俱樂部,什麼郭棟馨兒姐姐,管我什麼事!”楚格憤而拂袖,轉身大步向外。他之所以步子邁得很大,是因為這樣會走得慢一些,好給吳蘭馨留足拉住他的時間。
可是他一步一步,馬上就要離開憶然的大門了,背後兩人一動不動,仿佛他們隻是店裡麵的裝飾物而已。
楚格牙一咬,加快了步伐。
背後噗呲兩聲,郭棟和吳蘭馨同時笑了起來。
還有閒心笑!楚格感覺一股怒火從自己的天靈蓋上滾了下來,用他全身的肌膚作為了燃料,引得他身體上每一處都在忍受著灼燒!
再見了憶然燒烤俱樂部!楚格賭氣的在心裡發著誓!
“哈哈,好了楚格,回來我告訴你吧!”吳蘭馨的聲音溫柔無比,讓楚格回到了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
但這絕對不會讓楚格的心軟下來!就像他在球場上不會放棄一樣,這個時候他也不會放棄自己的誓言!
“這小子!暴脾氣沒有,驢脾氣卻有不少!”郭棟的聲音越來越近,讓楚格的心飛快的跳了起來,他想要拔腿就跑,衣服的後襟卻被郭棟死死的抓住了。
“放開我!放開我!救命啊!拐賣兒童啦!”楚格不停的怒吼著,眼眶裡滾滿了委屈的淚水。
“你這小子!彆說我不是人販子,就算我真的要賣你的話,這條街上也不會有人來救你的!他們早就和我穿同一條褲子了!”郭棟有些得意的炫耀道。這條街他呆了幾年,人脈關係還是挺硬的。
楚格可憐兮兮的被郭棟提著後頸,又回到了憶然燒烤俱樂部裡麵。
“不準哭!多大的人了,還要彆人教你該怎麼堅強嗎!”郭棟將楚格放下了的時候,發現楚格的嘴似乎馬上就要張開發出哭聲,趕緊提醒了一句。
吳蘭馨推開郭棟,將楚格抱在懷裡道“怎麼不能哭了!要怪還不是得怪我們兩人!你和嚴清華那點事趕緊全部抖出來!彆以為留著還能過冬!”
楚格在吳蘭馨懷裡聽著吳蘭馨的聲音,眼淚無聲的流了出來。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哭,但他心中孤苦伶仃的委屈卻怎麼都收不住,很快就將吳蘭馨胸口上打濕了一片。
吳蘭馨眉頭微皺,柔聲道“楚格,真的哭了?為這麼點事就哭了?”
楚格哽咽著,他知道自己在郭棟和吳蘭馨麵前出醜了,但眼淚就像雨季滿了堤壩的河水,要停下來十分困難。
“喂……楚格,馨兒姐姐給你道歉好不好?都怪郭棟,那點破事早點說出來不就好了嗎?”吳蘭馨有點慌了,埋怨著郭棟,一雙手卻不知道該放在哪裡。她既想抱著楚格的頭,又想騰出手來給楚格擦眼淚。
郭棟在這個時候,默默的走了過來,將吳蘭馨的手放在了楚格的肩上,讓她將楚格抱在懷裡,悄聲道“讓他哭吧……聽說他在韓春陽走的時候,一滴淚也沒流出來,說不定,他攢到了這個時候……”
郭棟說著,輕輕的拍了拍楚格的腦袋,和吳蘭馨靜靜的等著,等楚格將心中所有的委屈借這個由頭儘情的發泄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