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他相熟的領導顯然知道更多內幕,見他不聽勸,隻能無奈的歎了口氣,又好意提醒:“老呂,人走茶涼那一套,可千萬彆用在蘇市長身上,這人……不簡單。”
呂河卻隻是輕蔑的笑了笑,擺了擺手:“放心吧,我心裡有數。”
從明州市長到最窮的靜海當政協主席,這官越做越回去了,人家當官就算不是步步高升,也不會倒退式的當官,就這水平還不簡單?
不簡單個屁,這明顯就是蘇木失勢了!
相熟的領導看著他油鹽不進的樣子,笑著搖了搖頭,不再說話,隻是在心裡暗罵了一句:傻逼,真是自尋死路!
等相熟的領導走進招待所後,呂河盯著他的背影,不屑的“嗤”了一聲,低聲自語:“怪不得四十多歲了還是個正科級,沒魄力!”
“這年頭就是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你不敢往上衝,一輩子都得讓彆人踩在腳底下!”
六點二十分左右,幾輛黑色轎車緩緩駛來,車頭上的標牌透著莊重,明州市委常委的領導們到了。
呂河瞬間更忙了,一路小跑著上前為領導們開車門,彎腰的動作標準又恭敬,還不忘伸手擋在車門上沿,生怕領導碰頭,接著又弓著腰把眾人一一送上台階。
聽著門口四個姑娘鶯鶯燕燕的喊著“歡迎領導光臨”,聲音甜得像浸了蜜,呂河的心裡像喝了糖水似的,甜滋滋的,連腳步都輕快了幾分,覺得自己的事業馬上就要迎來巔峰。
六點三十五分,一輛掛著“明州002”牌照的黑色轎車緩緩駛進招待所大院,開車的已經不是盧新河,而是換成了薛崇山的專屬司機。
看到這輛車,呂河的心臟“咚咚”狂跳起來,他強忍著心中的激動,下意識的挺了挺腰板,身姿筆挺的站在台階下。
等車穩穩停住後,他立刻快步上前,小心翼翼的拉開車門,聲音不大不小,帶著恰到好處的恭敬:“薛市長,歡迎您……”
說到這兒,呂河的話突然戛然而止,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嚨。
車裡坐著的竟然是蘇木!
而薛崇山正坐在蘇木旁邊,臉上還帶著笑。
呂河腦子裡“嗡”的一聲,隻剩下一個念頭:這他媽簡直是清明節上墳,哭錯墳了!
“怎麼,呂主任不認識我了?”
“還是不歡迎我來吃飯?”
蘇木看著愣在原地、臉色瞬間煞白的呂河,嘴角噙著一抹淡淡的笑,語氣平和的問道。
呂河這才猛的回過神來,手忙腳亂的把車門拉到最大,腰彎得更低了些,臉上擠出比哭還難看的笑:“蘇市長,您……您來了。”
“我怎麼會不歡迎您,快請下車歡迎您到招待所來用餐!”
蘇木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沒再多說什麼,這才從車裡鑽了出來,腳下的皮鞋踩在大理石地麵上,發出清脆的“篤篤”聲。
薛崇山則從另一側下車,快步走到蘇木身邊,兩人並肩站著,姿態親昵。
“呂主任,人都到齊了吧?”
薛崇山笑著問道,此刻的他滿麵紅光,眼角眉梢都透著喜悅,一看就知道有好事發生。
呂河趕忙點頭,臉上堆著笑,如數家珍的說道:“市直各機關和各區縣的領導都到得差不多了,除了文崇縣的馮縣長還沒到,其餘的人都已經在裡麵等著了。”
“市委和市政府這邊也都到齊了,隻有衛民書記還沒有來。”
薛崇山扭頭對蘇木笑著說道:“咱們呂主任最厲害的就是這記憶力,不管什麼人、什麼事,隻要他見過、經曆過,那這輩子都忘不了。”
“我以前就常想,呂主任放在招待所乾招待,真是大材小用了。”
蘇木讚同的點點頭道:“確實該如此,我們對於有特長的同誌就該放到合適的崗位上去,讓他們能夠更好的發光發熱為人民服務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