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讓蘇木和薛崇山等多久,一輛掛著“明州001”牌照的黑色小車就緩緩駛進了招待所大院,車身在燈光下泛著沉穩的光澤。
等到小車平穩停在宴會樓門前,呂河這次倒是很有眼力勁,沒像之前那樣上躥下跳的往前湊,隻是站在台階下,手不自覺的攥著衣角,目光緊盯著車門。
反倒是薛崇山快步上前,微微躬身,親手為後座的蘇衛民打開了車門。
僅僅這個小小的動作,在夜色裡卻飽含深意,既像是薛崇山對蘇衛民這位市委書記的十足尊重,更像是他對今後工作姿態的無聲表態。
蘇衛民下車後,目光掃過站在門口的蘇木和薛崇山,嘴角帶著點嗔怪的笑意,語氣卻透著親近:“來了就進去,杵在門口乾嘛?今天你們兩個才是主角。”
呂河心裡微微一動,瞬間冒出個主意:想打臉蘇木,那我就從現在開始給他添堵!
明州大大小小的領導誰不知道“大蘇小蘇”蘇衛民與蘇木)之間的爭執,也都清楚兩人在常委會上吵過不止一次。
呂河對這件事心裡門兒清,這兩人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倒不是他消息靈通,實在是以他招待所所長的位置,能接觸到很多小道消息,也就這些公開的“傳聞”能聽得真切。
但是很多重要的事,在他這裡滯後性特彆嚴重,根本他根本就不知道兩人之間現在的狀況。
“蘇書記,您要怪就怪我!”
呂河趕緊上前一步,臉上故意擺出懊惱的神情,頭微微低著,像是在主動領罰。
“薛市長到了以後,第一句就問您來了沒有,一聽您還沒到,非得在這兒等您,蘇市長也想進去,但是薛市長就是不同意。”
“都怪我,沒早點勸薛市長先進去歇著。”
說著,他還悄悄抬眼瞥了蘇衛民一眼,那模樣像是在說“您要訓就訓我,彆怪薛市長”。
蘇木站在一旁,挑了挑眉,有些莫名其妙地看了呂河一眼,捧了薛崇山一下,還踩了自己一腳,他一個小小的招待所所在副科級的職務,怎麼敢這麼狂?
這人怕不是個傻子?
還有你沒聽出蘇衛民語氣裡的關心嗎?
為了突出薛崇山,真是連臉都不要了,沒機會硬舔也得創造機會往上湊?
蘇衛民愣了一下,臉上的笑意淡了些,語氣裡多了幾分不悅:“嗬嗬,呂主任,你這可是多心了,我可沒打算訓斥薛市長。”
薛崇山在一旁看著蘇衛民皮笑肉不笑的樣子,心裡頓時冒火,狠狠瞪了呂河一眼。
眼神裡滿是“沒事瞎幾把說什麼廢話,淨添亂”的怒意。
呂河被這一眼瞪得渾身一僵,後背上本就沒乾透的襯衣,瞬間又被冷汗浸得貼在了身上,連手心都冒了汗。
“行了,快進去吧。”
蘇衛民瞥了呂河一眼,語氣淡淡的,像是在給他潑盆冷水降溫。
“人都到齊了,我們再磨蹭,同誌們該說我們擺架子了。”
薛崇山連忙點頭,等蘇衛民踏上第一級台階後,才和蘇木一前一後跟在後麵朝大廳走去。
臨走前,薛崇山還貌似無意的回頭看了呂河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