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立東臉上的訕笑立刻變成了不好意思的靦腆,他撓了撓後腦勺,耳朵尖有點發紅:“蘇主席,秘書長這個職位,目前是我在兼任。”
蘇木這才恍然大悟。
難怪剛才在禮堂外,自己不給程書記麵子時,陳立東敢站出來圓場,不光是因為他“頭鐵”,更因為這是他的職責所在。
他忍不住打趣道:“那我該叫你陳主席,還是陳秘書長?”
“您喜歡怎麼叫就怎麼叫!”
陳立東連忙說道,語氣裡帶著點討好,“辦公室裡就咱們倆,隨便叫,不礙事的。”
蘇木看著他一臉認真的樣子,額頭上瞬間滑下三道黑線。
這話聽著,也太容易讓人想歪了。
他也算看出來了,陳立東性格偏軟,為人老實,還帶著股子認死理的責任心。
這種人在體製內最容易吃虧,很多人混一輩子也隻是個科員,頂多在了你職級上熬個主任科員,就渾渾噩噩退休了。
陳立東能坐到這個位置,幸虧是在政協。
要是放在市委、市政府,或是那些市直機關,那裡的人個個像屬藕的,心眼多的能數出八百個,他恐怕現在還在底層掙紮。
思緒轉了一圈,蘇木的目光重新落回牆上的水痕,語氣恢複了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決:“陳秘書長,咱們閩南這邊秋雨多,要是冬天下了雪,積雪堆在房頂上,融化後漏水隻會更嚴重,到時候恐怕天天都得拿著盆接水。”
“所以房頂修繕的事,必須在下一場雨來之前辦好。”
陳立東臉上的笑容瞬間斂去,他有些為難的看了蘇木一眼,眼神裡帶著點擔憂。
剛才在禮堂外,蘇主席已經把程書記得罪得不輕,現在再把修繕申請打上去,程書記怎麼可能批?
但他又不好直接說,隻能遲疑著開口:“要不……我等會再打印一份申請,給市委後勤那邊送過去試試?”
蘇木擺擺手,語氣乾脆:“打印好申請拿過來,我簽字後,你再給市委那邊送過去。”
他看了眼牆上的掛鐘,時針已經指向下午四點,又補充道,“行了,快去吧,一會還要跟咱們政協的人開個小會,跟他們見見麵。”
陳立東卻站在原地沒動,他搓了搓手,委婉的勸道:“蘇主席,要不還是按正常流程上報吧?”
“這種修繕的小事,沒必要勞煩您簽字,免得……免得程書記不給麵子,把申請打回來,讓您剛上任就丟了臉麵。”
蘇木心裡微微一暖,他當然明白陳立東的顧慮。
但他不在乎這些,政協之前唯唯諾諾的樣子他看不上,他可以不管外麵的紛爭,但自己這一畝三分地,必須得活得自在。
“不要有什麼顧慮,陳秘書長你記住我跟那位何主席不一樣,不喜歡惹事也不怕事。”
“如果程書記還不批的話,我會親自去跟他談談。”
蘇木淡淡的說道。
既然蘇木說的這麼堅決,陳立東也不再勸,點點頭道:“好,那我現在就去。”
等到陳立東走出辦公室後,蘇木打開辦公桌後的窗戶,一陣清涼的風吹進來,把房間的黴味吹散了不少。
蘇木看了看辦公桌和椅子,明顯有使用過的痕跡。
也幸虧蘇木好說話,如果換成那些毛病多的領導,恐怕已經在心裡開始罵陳立東讓自己用二手貨了。
拉開椅子坐下,不錯,還挺舒服。
蘇木伸手拉開抽屜,一本書映入眼簾。
易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