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路剛臉上露出自信的神情,仿佛看穿了一切,分析道:“要不然呢?”
“你怎麼會偏偏在這個時候來到靜海?”
“閩南這麼大,地市這麼多,可供選擇的崗位也不少。”
“哪怕是因為燕京那位的原因,你需要暫時避避風頭,似乎也沒必要非得來靜海,當這個看似清閒的政協主席吧?”
“這難道不是最好的過渡和跳板嗎?”
蘇木再次無奈的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一絲哭笑不得的表情。
他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從口袋裡再次掏出了那盒特供香煙,熟練的彈出一支,猶豫了一下,還是站起身,走到寬大的辦公桌旁,將煙遞向了程路剛。
程路剛下意識的沒有伸手去接,但他的目光,卻不由自主的投向了蘇木手中那個樣式簡潔、卻透著不凡的煙盒。
那種特供的標識和包裝,程路剛在某些特定場合還是見識過的。
以前,他隻是從各種流傳的小道消息和蘇木的履曆中去推測、猜想。
而現在,蘇木手上這實實在在的煙盒,仿佛一個無聲的證明,印證了他之前的許多猜想很可能是正確的。
看到程路剛沒有接,蘇木也不以為意,直接伸手,略顯強硬的將那支煙塞進了他有些僵硬的手指間。
接著,他又“啪”一聲按燃了手中的打火機,橘黃色的火苗跳躍著,遞到了程路剛的麵前。
程路剛有些愣神的看著蘇木這一連串自然而帶著點不容拒絕意味的動作。
自從他當上市委書記後,已經很多年沒有人敢這樣近乎“強迫”的讓他做他不打算做的事了,尤其是抽煙。
不過程路剛在短暫的錯愕之後,還是緩緩抬起了夾著煙的那隻手,帶著幾分自嘲的語氣說道:“戒了十幾年了,早就忘了是什麼味道,也不知道現在還能不能抽得慣。”
蘇木順勢將火苗湊近,幫他點燃。
然後,他竟然一轉身,毫不客氣的直接坐在了程路剛寬大辦公桌的邊緣,一條腿還隨意的輕輕晃動著。
程路剛挑了挑眉,對於蘇木這略顯放肆、毫無規矩可言的坐姿,眼神中閃過一絲詫異,但最終卻什麼也沒說。
隻是默默的將那支點燃的煙送到嘴邊,帶著一種久違的、近乎決絕的神情,狠狠的抽了一大口。
“咳咳咳……”
濃烈而陌生的煙霧瞬間湧入肺部,刺激得他喉嚨發癢,忍不住劇烈的咳嗽起來,臉都漲紅了些。
蘇木看著他狼狽的樣子,不由的笑了起來。
等他也給自己點上一根,悠閒的吸了一口後,看著還在平複呼吸的程路剛,語氣變得認真而平淡:“不管你信不信,程書記,我來靜海,真的沒有你想象中的那些彆的想法。”
“而且,對我來說,坐多大的官,掌握多大的權力,並沒有那麼強烈的欲望和執念。”
他吐出一個煙圈,目光似乎飄向了遠方,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情和向往:“如果可以的話,我甚至寧願現在就辭掉所有職務,回家多陪陪老婆,享受親情愛情。”
“而不是在這裡,跟你一個固執的老頭子,為了些莫名其妙的原因,勾心鬥角,浪費時間和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