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若弗麵無表情，“違抗聖旨？聖旨在哪？我家如蘭看上了文言敬，我是同意的，老太太給六姑娘看上了賀家，兩個姑娘都有看中的人，隻是國孝期間不好定下罷了。凡事講究個先來後到，聖上和顧廷燁也不將我家姑娘的婚事問個清楚，不管我們同不同意，他們先定好了，不容我們拒絕。行，我們人微言輕，就算是兩個姑娘下了聘，就算他看上的是華蘭，我們也得讓她和離，誰讓聖旨在那兒。可現在有聖旨嗎？顧家人來見過我們嗎？說要哪個姑娘嗎？什麼都沒有，僅憑外頭那幾句傳言，還讓我盛家從老到小所有女眷為他守身如玉不成？他一輩子不來提親，我盛家姑娘還一輩子不能嫁人了。”
她噌的站了起來，“他顧廷燁是新貴又如何，再囂張跋扈又如何，一場不明不白的婚事把我們耍得團團轉，轉過頭還得咱們想法子去哄著他勸著他，還得讓長柏找他讓他彆跟咱們計較。還說什麼全家老小性命不保，你當官家是殺人狂魔，隻因既沒有下旨又沒有定下人選的婚事，因為這個姑娘見了外男，就要殺我們一家老小？”
盛紘氣得雙手發抖，他忍著即將爆發的怒火，大聲吼道：“你厲害，你比我都厲害，你去當官啊。你好歹是我盛家的大娘子，家裡的這個姑娘讓你教導成什麼樣子，一個個的就學會私通了。”
王若弗甩著袖子，“你還好意思怪我，你寵妾滅妻，那墨蘭由林噙霜養著，我如何能管了她。就說這如蘭，那文言敬是怎麼進的盛家的大門？還不是你給放進來的，你如果不是弄個外男放到我盛家女眷這邊的院子，怎麼可能出現私會外男這種事？”
盛紘：“我那是……”
“那文言敬是什麼人，他是瞎子啊看不出女使和姑娘的衣裳，瞧著娶四姑娘不成又來勾搭如蘭，這就是你給自家姑娘挑的好婚事？真是葷素不忌，什麼臟的臭的都往家裡拉。要不是你整個文言敬出來，那墨蘭能狗急跳牆勾搭梁晗？如蘭能被文言敬勾引？這兩個孩子如今出了這樣的事情，就是你這個當父親害得。”
如蘭怯懦著開口，“母親，其實敬哥哥人還是不錯的。”
王若弗瞪著她：“住口，少跟我在這敬哥哥如妹妹的，回頭再找你算賬。”
聽聞這話，還在地上跪著的如蘭哭的更加傷心。
盛紘指著她：“哭，你還有臉哭。”
王若弗冷笑一聲，“你不用說她，我再怎麼教導能好，這三個都是你的親生女兒，自然是隨了你。當旁人都沒有記憶，當年官人和那在老太太身邊養著的林檎霜是怎麼暗中私通，珠胎暗結，懷上了長楓，這才去求的老太太同意她給你當妾。”
盛紘臉色漲紅，“你當著孩子的麵，說這個乾什麼？”
“說她們都隨了你的根，有你這樣的老子，她們自然是有樣學樣，玩起私通那一套也是遊刃有餘。忘了你自己當年是什麼鬼樣子了嗎，說她們不知廉恥，她們能有你不知廉恥？她們好歹知道要臉，知道痛哭流涕，知道去外麵搞，不像你在自己家裡把人家肚子搞大，還不知廉恥的宣揚那是愛情，然後反過來罵女兒不要臉，不要臉也是跟你學的。”
盛紘再也忍不住，抬手就要打王大娘子。
王若弗一手拉住盛紘的手，一手打了他一巴掌。
盛紘滿臉震驚，“你敢打我，我是主君，你這個潑婦，你要翻天了。”
王若弗嘲弄的看著盛紘，“少跟我來這套，還主君，一個五品的小官，家裡的規矩比宮裡都多，我父親配享太廟，你不過是個小官的庶子，能娶到我這樣的大娘子不感恩戴德，反倒是在我麵前擺上譜了。惹急了我，我就去外麵鬨去，讓全汴京的人都看看，這盛家就是個巨大的淫窩。”
盛紘見王若弗這副樣子不像是作假，他忍不住露了怯。
他能讓人將林小娘打殘廢，但王若弗是正妻，還有母親兄妹在世，若是逼得太狠，真做出什麼事情，他也是防不勝防。
他冷眼看著王若弗和如蘭，心想還怪他不喜如蘭，這母女兩個是一個性子，都讓他不喜。
盛紘甩著袖子離開，王若弗轉頭看過去，見如蘭跪在角落裡瑟瑟發抖。
她皺了皺眉，讓她站起來，問：“真想嫁給文言敬？”
如蘭點點頭，“但是母親，我已經和敬哥哥說了，我不能不顧盛家，即便是心中不願，我也不能違抗。”
王若弗看著她，歎息一聲，“你要是真想嫁給文言敬，我也不是不同意，等這事過了我再幫你籌謀。”個屁。
如蘭雖然還是怕著，但心裡寬慰了不少。
盛紘和王若弗雖然吵了一架，但家裡的這樁醜事還是要儘早解決的。
第二天早上，夫妻兩個齊聚壽安堂，將今天早上兩個人想好的法子告訴了盛老太太。
老太太聽後大怒，“你休想，虧你也是為人父的，這種主意也能想得出來。那顧廷燁是什麼人啊，你蒙他，可他眼裡能揉沙子。”
盛紘小心著回話，“現在是走投無路了，兒子昨日就早長柏商議退親的事情了。那顧二好說話，即便是悔婚了，頂多讓人議論幾句，說不得清流人家還覺得咱們不攀新貴高看咱們，隻是這門婚事已經在官家麵前定了的呀。”
老太太激動地拍著大腿，“你去說，我明蘭發願了，要出家當姑子。”
王若弗看向老太太：“正好，我昨個和如蘭商量好了，她也出家當姑子，盛家這兩個姑娘一起出家，到時候聖上降下罪責，咱們一家子一起擔著就是。”
盛老太太滿臉的憤怒，“你說的這叫什麼話，你和如蘭惹了事情來，還要把我明蘭搭上不成？我告訴你，你們這對黑心的夫婦要把如蘭推給顧家，我不管，我是舍不得明蘭的，你們休想搶走我的明蘭。”
王若弗站起身，目光嚴肅，盛紘一見這個樣子就知道王若弗要發力了。
果不其然，“母親這話說得也太偏頗了，我是願意讓如蘭嫁給顧廷燁，但顧家沒來商談，我們也沒和顧家說同意，那顧廷燁在聖上麵前也沒提要娶哪個姑娘，怎麼就確定是如蘭，還說什麼如蘭惹的事情要搭上明蘭這種話。我還說那顧廷燁看上的是明蘭，反倒是誤了如蘭和文言敬的婚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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