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若弗一番話，叫盛老太太怒氣更甚。
她指著王若弗，“你好歹也是她的嫡母，怎麼能說出這種話來，誰不知道顧廷燁在官家麵前說的是要求娶盛家嫡女，看著事情不受控製，就想將明兒推出去，你真是黑了心啊。”
王若弗朝著前麵走了兩步，站在老太太另一側，“您年歲大了記性不好，明蘭不是早就在您回宥陽的時候被您記在我的名下了。哦，得好處的時候，明蘭是嫡女，如今外頭要求娶盛家嫡女，就沒有明蘭的事兒了，就都指著如蘭一個人是吧？”
老太太氣極，她拿起茶杯朝著王若弗的腳下扔了過去，“你你你，你真是越來越沒規矩了。你平日裡有什麼好的香的，從來想不起明兒，有了高門顯貴來打聽，隻說如兒。如今出了事，倒想起明蘭來了，你們兩個啊，一個是私心用甚，隻想著自己親生的，一個是利益熏心隻想著功名利祿。好一對兒豺狼虎豹，黑心的夫妻。”
王若弗向後退了兩步，嗔怪著，“母親這話說的，家裡東西我苛待過幾個姑娘嗎，不過拿自己嫁妝貼補我的親生孩子，還讓您看不順眼了？誰不是隻想起自己親生的，難道還能事事先想起彆人生的孩子？母親說得如此大度，您在年輕的時候不也隻顧著自己親生的，否則官人年幼時又怎麼會被人磋磨。我至少沒讓家裡的孩子受到過磋磨，您還不如我呢。做兒媳婦的勸您少說這種話，沒得叫人笑話。”
站著等老太太訓斥的盛紘聞言臉色變了變，也沒說什麼。
盛老太太瞪大了眼睛，“你……好啊你，你如今是越來越厲害了，家裡沒人能壓得住你了是吧，居然敢來指責我的不是，你在娘家時，你父母就這麼教導你的，教你忤逆婆母是吧，你這是不孝。”
王若弗甩了甩手，語氣不急不躁，“母慈子孝，得先是母慈子才能孝。自己做不到的事就彆要求彆人，您年輕時候都做不到將庶子和親子當成一樣看待，上了年紀怎麼還能說兒媳婦對嫡庶不公，這也太雙標了。”
盛老太太氣得七竅生煙，本來就因為明蘭被這夫妻要求嫁給顧廷燁而心裡不快，現如今更是氣得半死。
盛紘瞪了王若弗一眼，示意她少說話。
王若弗雙手環胸，翻了個白眼，“我說錯了嗎？說我對待親生的和旁人生的不同，那家裡這幾個姑娘跟老太太關係一樣的，她都還隻想著明蘭呢，又何必站在道德製高點上埋怨旁人。”
她彎下腰，湊近了老太太，勸說道：“母親，彆怪兒媳婦挑你的不是。您這把年紀了，做事若還像年輕時候那般不知輕重，也難怪小輩瞧不起您，再這樣下去，就是家裡的奴仆也看不下去。什麼好東西都想著明蘭，從宮裡請個嬤嬤教導姑娘也隻想著明蘭一個。也就是家裡幾個姑娘被我教導的好，不曾鬨得太過，否則您厚此薄彼偏心眼故意挑起家裡姑娘內鬥的消息早就傳的整個汴京都知道了。您呀，年輕的時候風評就不好，一輩子連個誥命都沒混上，歲數大了要是還被人戳脊梁骨，那可真是一點臉都沒有了。”
盛紘見盛老太太臉越來越白，已然氣得渾身發抖，生怕王若弗將老太太氣死，到時候傳出他不孝的名聲來，自己的仕途也就完了。
他使勁拉著王若弗的胳膊，想要將王若弗拉開，被王若弗一下子甩開。
王若弗瞪著他：“你乾什麼，我不過是和母親說了幾句心裡話，你緊張什麼。母親年輕時丈夫不喜，兒子早幺，又被妾室壓得抬不起頭來都能承受，年紀大了心性更沉穩，怎麼可能因為我這兩句話就受不了。”
說罷，她轉過頭又看向老太太，“母親，我這可是把您當成親婆母，哦不，是親母親，我才這麼說的，要是旁人我可不勸她。”
老太太氣的抬起手就要捶王若弗，王若弗朝著身後一跳，落地時正正好好的踩到盛紘的腳上。盛紘疼得叫了一聲。
王若弗轉頭，皺了皺眉，“一把年紀了怎麼還毛毛躁躁的。”
盛老太太指著眼前這兩人，氣得咬牙，“我這輩子為了扶持你，付出了多少心血啊。我把我的陪嫁都搭在你們這一家子身上了，為了你我得罪了娘家，兄嫂。如今你瞧著我年歲大了，沒人給我撐腰了，就這麼忤逆我是吧。還有你王若弗，我雖沒養過你，但華兒和長柏成婚我也是出過錢財的。”
王若弗一臉委屈，沒等盛紘說話，她先開了口，“母親這話跟官人說說就行了。我父親配享太廟，我母親身有誥命，我無論嫁給誰都是享福的，我生的孩子成婚時，他們的祖母隻會比您給的更多，又怎麼會到頭來還不如一個嫡不嫡庶不庶的妹妹。”
盛老太太氣笑了，笑得有些猙獰，“照這麼說，嫁到盛家還委屈你了？”
盛紘也不高興，“就是，我盛家還委屈你了？”
王若弗嗤笑一聲，“不然呢，我父親配享太廟，你雖然是進士出身，但無族人助力，孫子都有了，還是個五品小官，還寵妾滅妻架子大，若不是你們母子在我母親演的好，我母親又怎麼會把我嫁過來。我說你們差不多就成了，彆得了便宜還賣乖。整個天下除了你們盛家，還有哪個人家都婚姻要麼是上娶要麼是上嫁的，就靠著聯姻發達起來。”
盛紘眼睛一瞪，剛要和王若弗吵架，盛老太太這邊又扔出來一個茶杯。
“夠了，你們要吵就出去吵去，但我告訴你們，想把我明兒推出去給如蘭擋婚事，沒門。”
王若弗不滿道：“瞧母親這話說得，不知道的還以為如蘭和顧家已經換過名帖，已經確定婚事了呢。既然是要盛家的嫡女，那明蘭也得有份，省得母親總說達官顯貴來問我隻說如兒這種話，如今讓明蘭嫁去侯爵府，那可是我這個當嫡母的疼愛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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