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而易見，是個男人都沒興趣戴綠帽。
李淩峰對永德帝的心思也猜不儘，至少他為皇權驅使的這幾年裡，唯一摸索出來的，就是這位陛下，對所謂疼愛的太子，其實也沒那麼寬容。
不管是心有所屬，還是不想放權。
這位高高在上的皇帝，總是喜歡在手裡牽著絲線，然後爐火純青的演戲，既想要完全的臣服，又吝嗇於手中的權柄。
操縱人心。
……
兩人到的時候，裴正清書房的門大敞。
李淩峰打量了一下寬闊簡單的院落，聽著風吹竹葉顫動的‘沙沙’聲，跟在裴硯身邊從容不迫的走了進去。
書房靜謐，唯餘棋子敲落棋盤的清脆響動。
看著蒲團上聚精會神模樣下棋的兩人後，李淩峰的瞳色深了兩分。
“二殿下，父親。”裴硯出聲見禮。
兩人似才察覺有客來訪般，將頭抬起。
看見裴硯帶著李淩峰進來，楚霽勾了勾唇角，眉目間流露出兩分皇子身上少見的貴公子風流，笑著招了招手道，“子瞻來了，過來坐。”
裴正清不動聲色落下一子，抬眼打量了一眼迎麵走近的李淩峰，笑嗬嗬打了招呼，“李大人，過來喝杯茶，這是今年才進的毛峰。”
兩人熟稔的語氣仿佛與李淩峰是多年的至交好友。
李淩峰聞言笑了笑，從容不迫的走了過去，“兩位好雅興，今日是在下走運了。”
一語雙關。
說的既是在這裡見到楚霽，也是裴正清口中的新鮮好茶。
裴硯默不作聲也跟著落座，坐在自己父親的下首處熟稔的開始給三人泡茶。
楚霽懶散的坐在蒲團上，膝蓋屈著，修長如玉的右手指尖懶洋洋的夾著一枚墨玉棋子，聽出李淩峰話裡的深意也不在意，十分從容的落子。
“不是你走運，本殿下聽說你今日過來，特意來找你敘舊的。”
聲音裡還帶著笑意。
李淩峰掃了一眼棋盤，看見他落子的動作挑了挑眉，語調不疾不徐，“哦，怪不得，裴大人連上好的的雪山春芽都拿出來了，我這是沾了殿下的光。”
書房裡的檀香彌繞，裴正清端起長子遞來的茶盞，聞言目光微閃。
他的確有意將李淩峰劃入陣營，一個有能力有本事的幫手，不借朝勢就走到今天，他朝扶搖直上九萬裡未不可能。
這是一個正正經經的理由和機會，不管是不是龍椅上那位下的魚餌，願意咬鉤的人應該不會少。
“再好的茶，也要有懂得品鑒的人欣賞才對，既然認出來這茶是雪山春芽，不知道李大人有沒有興趣好好品鑒一下？”
楚霽也看向李淩峰，茶色的瞳孔裡閃過一絲期待，餘下卻是風平浪靜湖麵下綿長潮濕的幽靜。
李淩峰端起茶品了一口，姿態慵懶，比起楚霽那種略做作的風流，他的一舉一動都帶著兩分隨性而發的肆意。
“嘖，好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