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這些人私底下打的什麼主意,如今麵對李淩峰,都得順勢而為都討好巴結,而且李淩峰英年才俊,用姻親捆綁上船,也更讓人踏實。
李淩峰這會兒倒是不知道這些人心裡的算計,就算知道了也隻會嗤笑一聲。
他就是狗皇帝拋出來的肉骨頭,總免不了要受野狗爭食的。
“公子,過兩日贛洲那邊的車隊就要抵京了。”
李淩峰腳步一頓,微微皺了皺眉,輕‘嗯’了一聲。
徐秋努了努嘴,一邊喊車夫跟上蘇府的馬車,一邊矮身鑽進了車廂,對著自家主子,露出了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李淩峰微微挑眉,“想說什麼?”
徐秋當即訕訕一笑。
猜到了他的心思,李淩峰這會兒也沒有繞彎子的心思,隻是單手微微抵著下頜,漫不經心道:
“京中水深,事不萬全,不能走下一步。”
這幾年,他外遣辦事,查到的東西不止一星半點,下頭那些囂張跋扈的,也不過是仰仗上頭的權勢做事。
但除了處理地方上那些上不了台麵的小魚小蝦,京城從來都沒有過什麼大動作,牽扯出來的一些人,不是頂包受罪,就是被推出來的擋箭牌。
最上頭的那位沒決心,想靠手段製衡,那些個貪官汙吏就跟韭菜一樣割了一茬又一茬。
如今曆練到他這一步,資曆也攢夠了,政績斐然,該他拿的權勢他自然要穩穩抓住,不然怎麼談以後?
徐秋明白了自家公子的意思,不在此事過多糾結,轉移話題道,“這兩日公子歇朝,好幾位大人遞了帖子想拜訪,何公子也遞了信來,這兩年他在地方政績不錯,說今年過年極有可能回京述職。”
李淩峰沒有問遞帖子來的是誰,反倒是聽到何崇煥可能回來的消息有些微訝,又有些開心。
何崇煥和他走的不是一個路子,是正兒八經去地方做實事一步步升上來的,按這個勢頭,保不齊述職後有留京的可能。
“那感情好,我好久不見他了,到時候真來了叫上子予一起好好喝個痛快。”
他是真高興。
入朝為官這麼久,一路磨礪下來,徐秋很少見他笑得這麼輕鬆愉悅。
他抿了抿唇,想著到底要不要在此時此刻破壞氣氛,就被李淩峰發現了心思,那雙漆黑的墨瞳看著他,唇邊的笑也未消,卻讓他一點隱瞞的心思也沒有了。
“何夫子傳了消息,希望找機會見您一麵。”
何夫子是誰,不言而喻。
李淩峰唇邊的笑慢慢淡了下去,他沒有第一時間出聲,長長的眼睫微微顫動,掩飾住眼底一片片暗湧。
徐秋抿了抿發澀的嘴唇,半晌才乾巴巴道,“先生說,早晚有這一天,他等很久了。”
說完,徐秋也不敢去看自家公子的神色,縮在一旁的軟椅上默默閉了嘴。
今天是李淩峰從贛洲公乾回京後第一次出席宴席,裴府自然是要好好招待的,不過李淩峰離開裴正清書房後,覺得席上無聊,聽了蘇雲上的邀請後,這才跟著他回府飲酒去。
蘇密作為這次贛洲同行的官員,又聽說蘇雲上是李淩峰曾經的好友,席間人倒也不詫異,隻以為兩人敘舊罷了。
於是,兩人就這麼堂而皇之的拜彆了主家從宴席上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