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賜堂的眉頭擰成了麻花,“若真是八百萬枚靈石就能買下的,這世上怕是所有有點靈石之人,都有一張逃命符了。”
可蕭麟畫的逃命符,撇開他自身的靈力消耗不說,還要兩千萬枚靈石。
兩千萬枚啊......
之前他已經將大半數的靈石都賠償給了蕭麟,哪裡還能湊得齊這兩千萬枚靈石啊?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
柳賜堂隻得沮喪的作罷。
柳賜堂正唉聲歎氣,身旁的柳兆遠卻忽然往前湊了湊,眉頭微微蹙著,目光一瞬不瞬地盯著桌上的逃命符。
他今年才九歲,個頭不算高,但卻也能看清符麵上的紋路。
他那雙眼睛裡卻透著與年齡不符的專注。
“蕭表弟。”
聽柳兆遠喊自己為表弟,蕭麟總感覺......不太習慣。
但論起出生之日,他也的確比柳兆遠更小。
“怎麼了?”蕭麟看向他。
柳兆遠說:“這符......好像有點彆扭。”
聽了這話,眾人一愣,都看向他。
柳賜堂皺眉道:“兆遠,大人說話呢,彆亂插嘴。”
蕭麟卻擺了擺手,饒有興致地看著柳兆遠:“哪裡彆扭?你說說看。”
柳兆遠被蕭麟鼓勵,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手伸出來,卻在半空中停住了。
似乎在猶豫該怎麼說。
他盯著符麵看了半晌,才指著第三圈螺旋紋靠近中心的位置,小聲道:“就是這裡......你看這道紋路,轉得有點澀。”
“澀?”蕭麟一愣,這詞用得倒是新鮮。
他拿起符籙,指尖凝聚起一絲微弱的靈力,順著柳兆遠指的地方緩緩遊走。
起初,他並未察覺異常。
這道紋路與其他部分一樣,金光流轉,螺旋順滑,看上去毫無瑕疵。
蕭麟甚至心想,或許是孩子看錯了。
可當靈力走到那處拐點時,他忽然感覺到一絲極其細微的滯澀,就像光滑的絲綢上沾了一根幾乎看不見的棉線,不仔細摸根本發現不了,卻實實在在阻礙了靈力的流暢度。
這滯澀感轉瞬即逝,若不是蕭麟對畫符的靈力的掌控極好,又刻意放慢了速度去感受,絕對會忽略過去。
“這......”蕭麟的瞳孔猛地一縮,心臟不受控製地狂跳起來。
他反複試了三次,每次走到那處拐點,都能感受到那絲微不可察的阻礙。
這阻礙小到幾乎不影響符籙的整體效果,卻意味著靈力在這裡產生了一絲不必要的內耗。
對於逃命符這種需要瞬間爆發全部靈力的符籙來說,這絲內耗雖然微不足道,卻可能在最關鍵的時刻,讓傳送距離縮短那麼幾十裡地。
而這幾十裡地,或許就是生死之彆。
“你是怎麼發現的?”蕭麟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顫抖。
這處拐點的角度、弧度,他當時反複調整了十幾次,自認已經完美無瑕,連靈籙宗那張正品的細微瑕疵都修正了,卻沒想到被一個九歲孩子看出了這近乎於無的滯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