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濤正彎腰搬著一袋子山貨,一抬頭,猛地瞧見哥哥劉東站在馬路對麵,整個人都愣住了。他揉了揉眼睛,隨即咧嘴一笑,袋子往地上一撂,三步並作兩步衝了過去。
“哥!你咋來了?!”劉濤一把抱住劉東,使勁拍了拍他的後背,笑得見牙不見眼。
劉東也笑著捶了他一拳:“咋的,不歡迎啊?”
“哪能啊!”劉濤拉著他往店裡走,“走走走,先進去喝口水,我這兒剛買的西瓜,可甜了!”
兄弟倆進了店,劉濤麻利地切了塊西瓜,又抓了把鬆子塞劉東手裡。劉東一邊嗑著鬆子,一邊環顧四周,店裡生意不錯,雇了兩個服務員,幾個學生模樣的顧客正挑著乾果什麼的。
“生意怎麼樣?”劉東張嘴問道。
“哥,咱乾這一行乾對了,現在咱爸也不說我不務正業了,乾這一年掙的抵得上他十幾年的工資了,現在他和媽停薪留職也不上班了,就在家給我收山貨”,劉濤眉飛色舞的說著。
“哦,現在他們那麼開明了?”劉東詫異的問道。
“那可不,這一年掙了這個數”,劉濤環顧四周見沒人注意,偷偷的伸出了三個指頭。
“三萬?”
“哥,你膽子再大點?”劉濤卡巴卡巴眼睛說道。
“難不成是三十萬?”,劉東心中有數,隻不過故意說成三萬,好讓弟弟有點自豪感。
“嗯”,劉濤拚命的點了點頭。
“就靠店裡的零賣?”劉東看了看幾個學生模樣的顧客。
“那哪能,我這還給好多家飯店送貨,咱東北的木耳和蘑菇在這特彆受歡迎。不過,除了進貨的,剩下的錢咱爸不讓動,說等你回來再說”。
“你們支配,我不管”,劉東擺了擺手。
寒暄了幾句,劉東朝門外努了努嘴:“對了,隔壁那公司咋封了?我看貼著封條呢。”
劉濤臉色頓時沉了下來,冷哼一聲:“彆提了,狗日的衛生局周處長,仗著手裡有點權,專乾惡心人的事兒!”
劉東皺眉:“怎麼回事?”
劉濤壓低聲音,憤憤道:“那王八蛋看上馬穎姐了,三天兩頭約她吃飯,馬穎姐沒搭理他。結果這孫子懷恨在心,找了個‘醫療器械不合規’的借口,直接帶人把公司封了!”
劉東眼神一冷:“這麼囂張?”
劉濤啐了一口:“可不是!馬穎姐這幾天到處跑關係,可那姓周的在衛生局有點勢力,硬是卡著不放。”
劉東沉默片刻,捏著鬆子的手指微微用力,殼子“哢”地裂開。
“馬醫生人呢?”他問道。
“大概出去跑關係了,一大早就走了,帶了不少現金,這個點也應該回來了”,劉濤望了望外麵。
他抬眼看向劉濤,淡淡道:“行,我知道了。這事兒……我來處理。”
“我就知道你一回來準定有辦法,不愧是我哥”,劉濤滿臉自豪的說道。一年多的曆練,也讓他嘴邊的絨毛褪儘,成了一個帥小夥。
“行了,你忙你的,我去外邊抽根煙,順便等等馬醫生”,劉東揮揮手打發弟弟去忙,自己踱著步走到了康達醫療器械公司門口。
仔細看了一下封條的公章,是深城市衛生局,具體執行部門是衛生局的醫藥管理處,日期是五天前的,不禁皺了皺眉頭。
此時,馬穎正守候在周誌深辦公室的門口,周處長借口正在開會,硬是把她晾在那兩個多小時了。
衛生局醫藥管理處的周處長中年喪偶,留有一子一女,雖然沒有再娶,但也沒耽誤他沾花惹草,是個真正的色中餓鬼。
仗著有點實權,局裡幾個有夫之婦都和他眉來眼去的暗通曲款。
一次下來檢查,正好看到馬穎,一下子他的眼睛就直了,心中暗呼“這是我的菜”。
馬穎雖然四十出頭,但保養得宜,肌膚仍透著細膩的光澤,眼角雖有淺淺的紋路,卻更添幾分成熟風韻。烏黑的長發盤成優雅的發髻,幾縷碎發垂在耳畔,襯得脖頸修長白皙。她的眉眼溫潤如水,鼻梁秀挺,唇色不濃不豔,卻自帶一股柔媚。
而且她的氣質沉穩而內斂,談吐間帶著幾分知性與從容,但偶爾眼波流轉,又透出一絲若有若無的風情,讓人忍不住多看幾眼。
周誌深一見傾心,早被馬穎身上那股成熟優雅的氣質勾住了魂。他自詡情場老手,局裡那些年輕的小姑娘和少婦他早就玩膩了,可像馬穎這樣風韻十足,氣質高雅的單身女人,卻讓他心裡癢得不行。
他先是假借工作之名,頻繁去康達公司“檢查”,每次都要馬穎親自接待。談話時,他故意靠得很近,眼神在她身上肆無忌憚地遊走,嘴裡說著冠冕堂皇的官話,手上卻時不時無意地碰一下她的手腕或肩膀。
馬穎早就看透了他的心思,每次都是客客氣氣的應付,但眼神裡的冷淡和疏離卻毫不掩飾。
周誌深不甘心,開始變本加厲,他先是約她吃飯,被婉拒後,又開始送花,送禮物,甚至直接說一些露骨的話,暗示隻要她“懂事”,以後公司的各種業務一路綠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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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穎直接把他送的東西退回,而且避著他,儘量不與他打交道。
周誌深終於惱羞成怒,“給臉不要臉”,他狠狠的把送給馬穎的手表摔在桌子上,臉色陰沉的可怕。
劉東站在康達公司門口,指間夾著的煙慢慢燃儘。他眯起眼睛,盯著封條上的公章默不作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