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被陌生的不速之客壞了興致,周誌深憋了一肚子氣,而辦公室的沈蕾更是嚇得戰戰兢兢,生怕下一刻老公就打上門來。
她老公可是個非比尋常的人物,在深城的官場雖然職位不高,但卻絕對是個混世魔王的角色,一旦讓他知道了兩人的奸情,怕是不能善了。
周誌深也忐忑不安,但到了下班也一直沒動靜,這才放下心來。
“周處,晚上聚一聚?”,鎖上門剛要走,就被醫改處的幾個夥計叫住了。
“不去了,今天有點累,改天”,他擺了擺手。
“走吧周處,韓小飛約了幾個市醫院的護士,玩的特彆開,沒準正合你的胃口。衛生局的人都知道周誌深的愛好,專門往他軟肋上使勁。
“那,那就去看看,不過可說好了,晚上吃飯我請啊”,周誌深白天的一股邪火沒發出去,正鬱悶著呢。
“好咧周處”。
幾個女護士確實玩的很開,其中一個正合周誌深的胃口,幾個人吃過飯,又到卡拉ok嚎了一陣子,周誌深醉醺醺的領著剛勾搭上的女人回了家。
周誌深一兒一女都在上大學住校,家裡清靜的很,兩個人剛一進屋就迫不及待的擁吻在一起,從門口到臥室扔了一地的衣服。
一場激戰就此展開,正玩得酣暢淋漓的周誌深忽然聽到屋子裡“啪”的一聲輕響,一道火光閃過,好像是打火機點煙的聲音。
他渾身一激靈,瞬間從醉意和情欲中清醒過來。他猛地推開身下的女人,手忙腳亂地去抓床頭櫃上的台燈。
"誰?!"他厲聲喝道,聲音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昏黃的燈光下,椅子上的人影緩緩抬起頭。那張熟悉的麵孔讓周誌深如墜冰窟——正是白天那個自稱紀委的年輕人。
劉東悠閒地翹著二郎腿,手裡正挾著一根冒著淡淡青煙的煙卷,煙頭上的火光一明一暗,恰好像是周誌深閃煉的臉色。
"周處長好雅興啊。"劉東似笑非笑地說,"這位...不知道是誰的夫人吧?要不你們繼續,我坐一會就走。"
床上的女人這才發出一聲驚叫,抓起被子裹住身體。周誌深臉色鐵青,太陽穴突突直跳。他強壓下心頭的恐懼,故作鎮定地說:"你到底是誰?私闖民宅可是犯法的。"
“哦,那你報警好了,我看到你客廳裡有電話”,劉東淡淡的說道,絲毫沒有畏懼的樣子。
這個人是誰,有什麼目的,是怎麼進來的?他一無所知,心中那種恐懼逐漸的蔓延,讓他的心一點一點的往下沉。
“你到底要乾什麼?為什麼要跟著我?”周誌深色厲內荏的樣子十分搞笑。
“沒事,我就是閒的慌,過來看看熱鬨,既然你們已經結束了,那我也走了”,劉東說走就走,臨出門時還把放在門口不知道誰送的兩瓶茅台順走了。
周誌深臉色陰晴不定地盯著劉東離去的背影,牙關咬得咯咯作響。他光著身子下地走到窗前,趴著窗戶往下看。
走出樓梯的年輕人好像知道他一定會在窗戶上看一般,隨意的揮揮手,身影消失在黑暗中。
“那人到底是誰啊,太他媽的嚇人了,我得趕緊回家”,女護士早已沒有了剛才的風.騷勁,急忙的穿著衣服,慌亂中牛仔褲的扣子怎麼也係不上了。
周誌深一屁股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思索著來人到底是何方神聖,究竟有什麼目的,可他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連女護士急匆匆的出了門都沒有注意到。
坐那良久,他拿起電話撥通了一個許久未聯係的號碼。
"喂,虎哥嗎?我這兒有個不長眼的崽子...…"
虎哥
七八十年代的深城,在社會上混過的沒人不知道“虎哥”的名號,當然那時候還不叫深城,還叫寶安縣。
他本名叫陳大虎,四十出頭,剃著方寸,左臉一道疤,據說是當年跟人搶地盤時被砍的。
他從不遮掩這道疤,反而覺得這是男人的勳章。虎哥常年穿一件洗得發白的牛仔馬夾,不管冷熱,裡頭套著花襯衫,脖子上掛條小指粗的金鏈子,走起路來龍行虎步,身後總跟著幾個小弟。
虎哥好勇鬥狠,硬是在冮湖上闖出響當當的名聲,但83年的嚴.打讓他老實了很多,沉寂了好幾年。
隨著改革開放,粵省靠著得天獨厚的地理位置最先富了起來,飽暖思淫欲,但賭博也是男人們的最愛,趁著這股東風,虎哥開了一家地下賭場。
虎哥的場子在老城區主街的巷子深處,一家叫“春都樓”的歌舞廳樓上。門口霓虹燈閃爍,裡頭煙霧繚繞,錄音機裡放著鄧麗君的《甜蜜蜜》,但沒人真在聽歌——賭桌旁圍滿了人,牌九、撲克、骰子,輸贏動輒幾千上萬。虎哥不賭,他就坐在角落的皮沙發上,翹著二郎腿,手裡盤著兩顆核桃,眼睛眯著,像隻假寐的老虎。
有人鬨事?虎哥不用動手,咳嗽一聲,幾個小弟就上去“講道理”。講不通?那就“以理服人”——鋼管、板凳、啤酒瓶,總有一個能讓人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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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哥講義氣,兄弟有事,他真上。有一次,他手下的小弟被人坑了錢,對方是另一個幫派的狠角色。虎哥二話不說,單槍匹馬找上門,一把砍刀拍在桌上,冷笑著說:“要麼還錢,要麼見血,你選。”對方慫了,乖乖掏錢。
但虎哥也有規矩——不碰毒,不欺負老實人。他說:“混江湖的,遲早要還,彆把事情做絕。”
可時代在變,九十年代的風一吹,虎哥這樣的“老派江湖人”漸漸沒了位置。新上來的小年輕不講規矩,隻認錢。
虎哥也懶得和他們打交道,一心抓錢,很少在道上拋頭露麵。
但深城的老混混們提起他,還是會咂咂嘴:
“虎哥啊?那是個人物。”
幫人平事,也是虎哥的買賣之一,江湖離不開打打殺殺,作為當年社會上有頭有臉的人物,虎哥的話還是有些力度的。
周誌深在深城的黑白兩道都有些人脈,虎哥的場子他也經常光顧,而他這樣體製內的小領導也正是虎哥交好的對象。
第二天周處長是頂著個黑眼圈上班的,一路走來總是疑神疑鬼的往後看,總覺得後麵有人跟著他,但回頭多次卻什麼也沒有發現。
劉東確實在跟著周誌深,隻不過他這種偵察兵出身的特工豈能讓他發現了。劉東就是要讓周誌深有草木皆兵,杯弓蛇影的感覺。
上午是工作最忙的時候,但周誌深卻根本沒有心思坐下來,幾次走到窗前往樓下對麵的馬路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