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鳥一股喜色躍上眉梢“她奶奶的,比老娘還慘,總算是老娘不用拄拐,這隻手還能對付用”,說著低頭看了看自己仍然固定著的左手。
“恢複的怎麼樣?”劉東輕撫了一下青鳥的手關切的問道。
“還不知道,還得半個月以後去掉石膏慢慢的活動,要是能有以前一半靈活也就行了,先不說這個,你趕緊給我講講港島的事”,青鳥眼神十分急切,更是為自己不能參加這一場大戰而懊悔。
劉東是參戰者,自然能詳細的描繪這場大戰,當他描述到幾個人衝進民宅發現空無一人,知道中了山田的圈套,連一旁的青鳥都緊張的用唯一的手攥緊了拳頭。
一直聽到劉東殺掉山田,又一刀砍下來伊娜的一隻腳,青鳥的臉色才從緊張變成了喜悅。當聽到武大犧牲,蒼狼重傷,又陷入了沉默。
一一一
1991年的春節劉東是在家過的,今年的春節全家終於高高興興的搬到了市裡,並沒有讓劉東出手,小老板劉濤秋天的時候就張羅買了一套供熱樓。
房子位於渾河岸邊,三居室,還有一個客廳,妹妹劉蕾終於有了一個屬於自己的房間,高興的什麼是的。
臘月二十三那天,劉元山蹬著三輪車,把最後幾件家當從三十裡外的紅星廠運來。車把上掛著的臘肉在寒風裡晃蕩,油紙包著的年畫窸窣作響。王玉蘭圍著新買的棗紅圍巾,在單元門口踩著腳嗬白氣,嗬出來的白氣比鄉下灶膛裡冒的煙還要輕快。
按劉東的意思,舊居的一切都不要了,新房新氣象,反正現在也不差那幾個錢,但劉元山兩口子不乾,老物件更有感情,於是屋子裡土洋參半,堆的滿滿的。
三十這天,陽光從陽台的玻璃窗斜射進來,照著廚房瓷磚上反光的油漬。王玉蘭在嶄新的煤氣灶前愣神,火苗"嘭"地竄起來時,她肩膀輕輕抖了一下。
劉元山把舊八仙桌擺在客廳正中,桌腿下的瓷磚地滑,墊了從老房子帶來的硬紙板。
客廳裡的電視是五十五英寸的背投,碩大的屏幕可比早先十四寸的黑白顯眼了很多,三萬多的價格和這個供熱樓一樣多,著實讓劉元山兩口子心疼了好些天。
年三十的餃子餡是酸菜和韭菜雞蛋的。陽台當天然冰箱,蓋著籠布的餃子排得整整齊齊。
半夜接財神,劉元山特意下樓找了塊空地。二踢腳炸響時,回聲在樓群間撞來撞去。劉蕾躲在雙層玻璃後麵笑,說這響聲比老家的悶。
守歲時劉東發現衛生間的水龍頭滴水,接了一茶缸準備天明修,王玉蘭卻說這是"細水長流"的好兆頭。
這邊歡歡喜喜的過著春節,京都軍事情報局裡的幾位首長卻徹夜未眠。
軍情局的老大徐興元對下麵的幾個副手說道“我剛在部裡開完會,形勢嚴峻啊,海灣戰爭的簡報大家每天都有看吧,都有什麼感想”。
下麵的幾個人都沉默不語,徐興元繼續說道“你們看看這個數據——老薩的200多輛59、69式坦克,連1a1的影子都沒摸到就被全殲。美麗國的人管這叫‘不對稱作戰’,咱們的兵棋推演裡可從來沒出現過這種打法。”
徐興元看了一眼下麵的人繼續沉聲說道“戰爭打響之前,咱們情報部門分析這場戰爭至少要打一年才能有結果,然而現在是第37天,我看美軍就要結束戰鬥了,這個結果是不是給我們狠狠上了一課。
要知道老薩他們用的都是我們國家生產的坦克,你們知道我看著自己國家的武器被敵人無情摧毀,我的心情是沉重的,試想一下,倘若換成我們華國,我們是否能做的更好?很顯然,我們沒有信心。
老美的這種“超視距作戰”、“不對稱作戰”,我們的指揮員連聽都沒聽說過,何談與其對抗?簡單的說,美麗國的戰爭模式,我們已經無法理解,直接甩開了我們一個時代。
高兵翻看著眼前的資料說道“局長,咱們的坦克兵教材還在教‘步兵協同衝鋒’,可美軍連地麵接觸都省了!他們的阿帕奇直升機在幾十公裡外發射導彈,預警機指揮全局,咱們的雷達甚至發現不了敵機……”
旁邊的一個上校一拳砸在桌子上“更可怕的是‘零傷亡’!當年朝鮮戰場咱們用血肉之軀扛住美軍火力,可現在呢?他壓低聲音說“如果換成咱們的裝甲師上去……恐怕連敵人在哪兒都搞不清楚。”
主管信息的副局長張一明遞過一份情報“蘇聯解體後,美軍這套信息化作戰體係已經甩開代差了。咱們的集團軍衝鋒戰術,在gps製導炸彈麵前就是活靶子。”
徐興元走向窗前,背影十分沉重:“總參首長昨天問我——如果美軍第七艦隊開進南端海峽,咱們還打算用‘人海戰術’填嗎?他轉身突然提高聲調,可咱們有些部隊呢?還在練刺刀衝鋒!練三三製戰術,以為多挖兩條壕溝就能對付隱身戰機,這場戰爭我相信應該是把我們每一個人都打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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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兵沉聲說道“如果野戰部隊不立刻調整訓練大綱,不在電子對抗、衛星偵察、精確製導這些課目上下功夫,下次戰爭就是咱們的‘甲午年’!”
話一說完,整個屋子裡的人都沉默了。
徐興元默默地在屋裡轉了一圈又說道“我們建國初期,在北韓戰場大敗美軍,這讓我們全軍信心大增,認為現代化裝備的老美也不過爾爾,即便現在麵對他們我們也有一戰之力。但實際上,老薩的束手無策,我們都深有體會。
所以我們的“軍改”迫在眉睫,現在我們需要獲得的情報是海灣戰爭的詳細過程,老美的軍事部署和收集這場戰爭的經驗總結,高副局長,這時候就要看你手下的精兵強將了。”
“唰”的一下,高兵站了起來,“請局長放心,保證完成任務”。
高兵回到辦公室,立即撥通了行動處長李懷安家裡的電話。電話那頭傳來李懷安略帶沙啞的聲音,夾雜著窗外零星的鞭炮聲"高局,這麼晚有任務?"
"馬上到我辦公室來。“高兵簡短地命令道。
十五分鐘後,李懷安匆匆推門而入,軍裝領口還沾著些許守歲時的瓜子屑。高兵嚴肅的問道“劉東在哪,前一階段是不是準備派他去中東情報站擔任翻譯和分析員?”
李懷安眉頭一皺:“劉東?他正在休假,這會兒應該在老家守歲呢吧”。
“立即讓他歸隊奔赴中東,現在是午夜一點,我要在今天晚上六點之前見到他”,高兵斬釘截鐵的說道。
“局長,現在麼?”李懷安追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