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小俊走上來:“行了,三爺,上樓歇會兒吧。”
陳三爺點點頭,一臉慍怒走上樓。
二樓會議室,鄭小俊提醒道:“有點過了,彆把他們弄急了。”
陳三爺無奈地點點頭:“其實,是我自己心煩。”
“為什麼?沈小姐不是有消息了嗎?”
“昨日,我去蕉爺府上,麵對茹茹媽媽的遺像,麵對我素未謀麵的嶽母,我想起了我母親,心裡堵得慌。”
鄭小俊點點頭:“明白。”
“你明白不了。阿姨是前年去世的,你36歲,叫了36年媽,而我,8歲就再也沒叫過媽了。我以前一直認為,是我母親沒福分,她那麼早就去世了,沒讓我照顧她,昨夜,我才想明白,是我沒福分,我沒有叫媽的資格了,彆人四五十歲還可以喊媽,我8歲之後就沒有這個機會了。”
“是沈小姐生了孩子,讓你這麼感慨吧?”
陳三爺悶悶地點點頭:“鄭兄,你知道我失去母親最大的痛苦是在什麼時候嗎?”
“在令堂去世時?”
陳三爺搖搖頭:“得知母親去世的那一刻,其實我腦袋是懵的,我雖然也大哭大叫,但我總感覺不真實。最大的痛苦是在我平靜之後,當我真的發現母親不在了,那種日日夜夜的思念,想起母親生前的生活細節,才是一種淩遲。這種痛,已經剮了我20多年了。我剛才突發邪火,也是從昨天積累的。”
鄭小俊點點頭:“這樣也好。立個威。現在沒人敢監視你了。”
陳三爺挺直身軀,歎了一口:“好了,沒事了!把她倆叫進來吧!”
鄭小俊沉思片刻:“你做好心理準備。”
“早就準備好了。”
很快,鄭小俊帶著王瑩、白如霜走進辦公室。
隨即鄭小俊退出,把門關閉,並在門口走廊放哨。
陳三爺目視王瑩、白如霜,道:“坐吧。”
兩人坐下。
陳三爺抬了抬眼皮:“條件具備了,眼線退去了,你倆有啥安排,儘管說吧。”
王瑩、王如霜警覺四顧。
“唉呀,放心吧,我的賭場,我做主,我比你了解那群人!他們要敢上樓偷聽,我把他蛋子擠出來!”
“女的呢?”
“讓她終生不孕!”
王瑩咯咯一笑:“可以啊,三爺,還是當初那個模樣,統籌全局、運籌帷幄。”
陳三爺一笑:“行了,彆恭維我了,你們倆這麼費勁來到天津,肯定是有大任務,需要我幫什麼忙?說吧!”
王瑩想了想,道:“不是幫忙,是你得親自行動。”
“什麼事啊?”
“天津有我們一個線人,暫時失聯了,你需要找到他,聯絡他,激活他。”
“你們自己不能找到他、激活他嗎?”
王瑩和白如霜相視一笑,搖搖頭:“他在津門第二監獄,都是男人,我們進不去!”
陳三爺一驚:“監獄?你們的線人在監獄?”
“對!”
“怎麼會被抓到監獄裡呢?”
“廢話!他要不進監獄,他能活到現在嗎?”
“明白了,故意犯事,躲進監獄。”
“陳三,你聽好了,事關國家安危,他手上有日本人的戰略進攻圖,還有一樣東西……更重要!”
陳三爺身子一顫:“什麼?”
“漢奸名單!敵方安插在我方內部的特務名單!我們必須把這個名單拿到手!去年上海和廣州的地下機構被日寇搗毀,就是內部出了問題!有人出賣了我們!我和如霜險些喪命,幸虧高層棋高一著,給我們二人做了個假死局,我們才得以脫身。”
陳三爺眉頭一皺:“監獄裡這個聯絡人叫什麼?”
白如霜插言道:“代號‘張大嘴’。”
“多大嘴?”
“張大嘴!”
“真名呢?”
白如霜、王瑩搖搖頭:“不知道。”
陳三爺一驚:“鬨呢,是吧?你們的人,你們不知道?逗我呢?”
白如霜鄭重地說:“就是不知道!這才是最棘手的。他不是我們的下線,而是我們下線的下線,平津地下組織剛剛發展的成員,負責平津地區的情報機構今年6月份被搗毀了,所有中層人員壯烈犧牲,死前發出消息——張大嘴,手上有名單。所以我們才來到津門,尋找張大嘴。”
陳三爺聽得牙花子疼:“張大嘴是男的女的?”
“男的!”
“身高,體重,相貌特征?”
“不知道!”
“嘴真的很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