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狐梟渾身一顫,眼睛裡迸出一絲不甘的火光,卻又很快熄滅,終於說出了話。
“竹長空……你真是好狠的手段啊,這毒確實夠烈,我認了……”
有蘇允禾眼中滿是滔天恨意,每一個字都咬得極重:“純狐梟!你勾結外敵背叛青丘,害得我們三族族人流離失所、死傷無數,如今這蛇毒纏身的滋味,比起你給我們帶來的苦難,不過是九牛一毛!”
塗山王走上前,用法棍挑起純狐梟的下巴,語氣冰冷:“純狐梟,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可知青丘的千年基業,儘毀於你一念之間!”
純狐梟這時發出了一陣自嘲的笑聲,笑聲嘶啞破碎,混著喉嚨裡的血沫,聽得人頭皮發麻。
“哈哈哈……即便我不背叛青丘,青丘也是守不住的,我不過是想保全我的子民罷了,如今成王敗寇,我不會做任何辯解。”
白王聽了這話,身體顫抖的歎息了一聲,看向純狐梟的眼神充滿了複雜與惋惜。
這白王無疑是一位重情重義的真男人,即便當初純狐梟給了他一刀,但純狐梟終究是與自己共同守護青丘多年的老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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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風太古這個逆天的家夥搞侵略,或許這兩位族王能一直堅守青丘的疆土,他們的兄弟情也將成為青丘傳說中的佳話。
如今看到即將要死去的純狐梟,白王恐怕一切都恨不起來了,隻剩下滿心的唏噓與無奈。
“還有什麼話就說吧,我聽著。”白王的聲音沉得像壓了塊石頭,緊握的拳頭早已鬆開。
純狐梟看著白王,渾濁的眼睛裡忽然泛起一層水光。
嘴角的血沫順著下巴往下滴,喉嚨裡發出一陣壓抑的哽咽,竟沒了先前的硬氣。
“老白……對不起,我不求你能原諒我,隻恨當初鬼迷心竅,既害了青丘,也害了自己。”
他艱難地抬起被黑紋覆蓋的手,卻連抬到胸口都做不到,隻能無力地垂落,重重砸在地上,濺起一點塵土。
“老白、天安、允禾,我隻求你們一件事,倘若你們最後真的打敗了風太古,希望你們能手下留情,放過我純狐氏的子民,讓他們能夠偏安一隅,過回以前的平安日子,我做的錯事,不要讓他們去承擔,他們隻是想要活命罷了,我的將領們也不過是履行我的命令,他們對這一切並不知情,算我求求你們……”
白王胸膛劇烈起伏,聲音裡滿是恨鐵不成鋼:“你這混蛋!早知今日何必當初!若你當初跟我等同心協力,又怎會落得這般地步!你不是貪生怕死之人,為何要走背叛這條路!為何……”
白王說到這兒,聲音突然頓住,喉結劇烈滾動了幾下。
他彆過了臉,抬手用力抹了一把,再轉回來時,眼眶已經紅透,還帶著殘留的淚花。
“你可知道……當初你捅我那刀時,我最恨的不是疼,是你的背叛!是你的無情!”
白王的聲音帶著難以察覺的顫抖,先前的憤怒早已被濃重的悲傷取代。
“如今你求我護著純狐氏子民!可你呢?你讓我以後再想起與你並肩守護青丘的日子,該怎麼麵對那些回憶!你這混蛋!”
純狐梟看著白王落淚,渾濁的眼睛裡也滾出淚珠,與嘴角的血沫混在一起,狼狽又悲涼。
他想要開口說話,卻因為內心翻湧的情緒,和身體越來越重的毒勢。
隻發出了一陣更重的嗬嗬聲,胸口劇烈起伏著,顯然已經到了油儘燈枯的邊緣。
塗山王和有蘇允禾站在一旁,看著這一幕,臉上的冰冷也淡了幾分,各自都垂眸沉默,眼底藏著不易察覺的複雜。
他們估計都恨純狐梟的背叛,卻也感歎純狐梟的末路。
蛇王竹長空轉過了身子,嘴裡嘟囔著“真是晦氣”,可聲音裡卻沒了先前的狠厲。
雖說純狐梟背叛了青丘,但他終歸是為了自己的族人,不想讓他們受到戰爭的傷害。
這一點從他剛才拚死掩護那兩個純狐氏將領離開,臨死前還在替自己族人求情便能看得出。
拋開背叛的過錯不談,他也算是個合格的純狐王,隻不過是選擇了最蠢、最自私的路。
他用其他三族的鮮血與苦難,來換取純狐氏的暫時安穩。
到頭來終究是滿盤皆輸,徒留千古罵名,將自己釘在背叛的恥辱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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