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保國看著她這得意的模樣，氣也消了，點了點頭，手指輕輕敲了敲茶幾，算是默認了她的話。
“沒錯，你要清楚自己的優勢，把學習搞好，比什麼都強。”
“在認清自己這一點上，你大哥就做的比你好多了。”
他朝著李星海的方向抬了抬下巴，聲音裡帶著點讚許：
“你大哥清楚自己不是讀書的料，從學校出來就沒再念了，卻也沒閒著，而是發揮自己的長處。”
“勤勞，能吃苦，還聽勸。”
“當年我讓他去搬運隊當裝卸工，他二話沒說就答應了。”
“每天淩晨五點，就得到搬運隊上班，江州機械廠的搬運隊，可是個苦活啊！”
“早上五點上班，下午六點才下班。”
“雖然說，中間能休息四個小時，可夏天頂著大太陽零件，汗水把衣服都濕透了，也沒喊過一聲累。”
“冬天就不說了，咱們江州不冷，但是濕氣重啊，你二哥什麼時候回家，身上裡裡外外都是濕透的。
“再看看你大哥李星海現在乾的生意，也是個吃苦的。”
“養殖廠，屠宰場，都是吃苦耐勞的活，剛起攤子的時候，他就是個光杆司令，啥都得乾。”
“儘管這樣，你大哥就這麼硬生生把個小攤子做成了星海農貿。”
“現在全國一半的糧食物資，都從他那兒進貨，生意好得很。”
坐在邊上上逗孩子的李星海，聞言臉“騰”地紅了，跟煮熟的蝦子似的，連耳朵尖都透著紅。
他手裡還捏著個撥浪鼓，鼓身是紅色的，上麵畫著個胖娃娃，正輕輕晃著哄懷裡的兒子。
小家夥才一歲多，穿著件紅色的棉襖，臉蛋圓嘟嘟的，正抓著他的手指玩。
聽到老爹這話，李星海的手都頓了一下，撥浪鼓也不響了。
兒子被撥浪鼓突然停下的動作驚到，小嘴一癟，眼睛裡迅速蓄滿了淚水，差點哭出來。
李星海趕緊又晃起撥浪鼓，“咚咚鏘鏘”的聲音再次響起，他一邊晃，一邊輕輕拍著兒子的背，嘴裡還小聲哄著：
“乖，不哭不哭，爸爸在呢。”
心裡卻在嘀咕：老爹怎麼能這麼說我呢！
難道我就不聰明麼？
勤勞、聽勸……合著我就沒有一點智慧啊！
他偷偷瞪了老爹一眼，眼神裡帶著點委屈，又怕被發現，趕緊低下頭，假裝專心哄孩子，手指卻無意識地攥緊了撥浪鼓。
李保國沒注意到大兒子的小動作，他喝了口放在旁邊的茶水，茶水已經涼了，他皺了皺眉，接著道：
“按理說，我們李家，就屬你文化程度最高，也應該是最有智慧的。”
“你應該發揮你的長處，儘量多讀書，將來搞研究、當老師，都是正經出路，比跟你二哥瞎較勁強多了。”
李星儀聽著這話，剛才還微微撅著的嘴慢慢抿成了一條線，眼神裡的迷茫漸漸被堅定取代，像迷霧散了，露出了清晰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