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淼當然知道這隻是李穀子的借口,但是也是順水推舟應下了,如果就陳和家的,她也就應下了,但是葛大妮插一手,水淼肯定就不樂意了,孩子還不是什麼大事,主要是葛大妮這人麻煩,她是寧可敬而遠之的。
事就這麼些事,陳貴和陳和則連連道謝,不管怎樣,水淼答應幫襯學費和留意學徒工,已經讓他們看到了希望。
兩家人又坐了一會兒,說了些閒話便告辭了。“唉,獨木難支,為孩子的事,你也辛苦點了,以後和盛華他們也能相互扶持。”方滿福說道,其他她還能撅回去,但是為孩子的前途,她也是能幫就幫。
“我知道,這事我記著呢。其他不說,這地裡的活都是大哥二哥幫我乾了的,要欠人情還是我欠得多了。”
為二妞的事,水淼還特地找到了之前婦聯的吳主任,縣城私人的學徒工也能找,但到底公家的是最保險的,水淼索性一步到位,幫二妞進了珠算班,好好學幾年,說不得以後還能找個會計的活,不管怎麼說,比種地輕鬆多了!
水淼剛到單位,王建革就滿臉紅光、腳步生風地衝了進來,手裡揮舞著一個牛皮紙大信封,聲音因為激動而有些顫抖:“水淼!水淼同誌!大喜事!天大的喜事!”
“咋?又有作品發表了?!”這是辦公室的同事們一致的心聲。
“王科,什麼事這麼高興?”水淼放下手中的筆,她自己也不知道什麼事,畢竟新作還在寫呢。
“你的《歸山》!獲獎了!”王建革把信封鄭重地遞到水淼手裡,“國家舉辦的年度優秀文藝作品評選,一等獎!就咱們省,隻有一個一等獎!就是你!”
信封裡是正式的獲獎通知書和一本精美的獲獎證書。證書上,“水淼”二字熠熠生輝,《歸山》被評為“深刻反映曆史現實,塑造了鮮活感人英雄形象,兼具藝術性與思想性的優秀作品”。
辦公室裡瞬間炸開了鍋,祝賀聲、驚歎聲此起彼伏。比之前知道水淼作品發表還要熱烈!
“太好了!水乾事!這可是國家級彆的大獎啊!”
“我就說《歸山》寫得好!實至名歸!”
“水淼同誌,你得請客啊!”
水淼握著證書,指尖微微顫抖。巨大的榮譽真的降臨,饒是水淼,都感到一陣眩暈般的喜悅和難以置信。《歸山》之於她,不僅僅是第一部作品,更承載著她對這個時代的理解,對犧牲者的緬懷,以及自身情感的投射。這份認可,太重了。
消息像長了翅膀一樣傳遍了縣城。縣裡的領導親自打來電話祝賀,縣廣播站連續幾天在黃金時段播報了這條消息,並再次選讀了《歸山》的精彩片段。當然又引發了一場對“水淼不做人”的討論。
水淼“作家”的身份,從此不再僅僅是民間流傳的名聲,而是得到了官方蓋棺定論般的認可。然而,榮譽和金錢就像投入湖麵的石子,激起的漣漪遠不止於此。
葛大妮得知水淼又得了大獎,心思更加活絡了。她不再抱怨水淼給二妞找的學徒工種,反而催促陳貴多去跟方滿福吹吹風,話裡話外都是“他三嬸指頭縫裡漏點,就夠咱家一年的了”。“要我說,當初真讓二妞學手藝,還不如讓他三嬸把二妞帶身邊教教得了,學學文化,將來也能當個作家”。
陳貴當時就一臉震驚地看向葛大妮,他老娘說這媳婦白日做夢還真是低估她了,她是什麼都敢想啊!“我倒是想啊,不過就你給二妞生的這腦子,壓根就不是當作家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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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麵喧鬨,但是《春溪》的創作並未因《歸山》的獲獎而停滯,反而因為水淼對時代脈搏更敏銳的感知而加速。
國家級彆大獎的光環讓她擁有了更多接觸基層、收集素材的機會。縣裡文化館組織作家下鄉采風,總是第一個邀請她。
她的筆記本上,密密麻麻記錄的不再僅僅是她自己的文學構思,而是村辦掃盲班裡婦女們笨拙卻執著地握著鉛筆的模樣,是鄉間小道上,拖著原材料前往新建工廠的馬車隊揚起的塵土。
這些鮮活的細節,正絲絲縷縷地融入她筆下的《春溪》。她寫一個名叫“春蘭”的農村婦女,如何在合作社的勞動中找到除了灶台和生育之外的價值;也寫那些守著祖傳手藝的老匠人,在麵對即將到來的“手工業合作化”時的彷徨與抉擇。她的筆觸更加沉穩,視野也更加開闊,試圖捕捉那冰層解凍時,每一道細微的裂痕和底下湧動的春潮。
這時代的浪潮,也同樣衝刷著水淼的家庭生活。
方滿福作為經曆過舊社會的老輩人,對“合作社”心情複雜。既羨慕集體力量能興修水利、抵禦天災,又舍不得那幾畝即將並入集體的“命根子”好田。
晚飯時,她常會念叨:“說是土地入股,按勞分配,也不知道這‘股’怎麼算,‘勞’怎麼計……咱家勞力少,會不會吃虧?”她渾濁的眼睛裡,有期盼,更多的是不確定的憂慮。
水淼便會放下碗筷,耐心解釋政策,“娘,單門獨戶確實力量小,遇上災年就得看天吃飯。合作社就是要把大家擰成一股繩,隻要章程定得公道,管理跟上,日子總會越來越好的。”至少最開始的時候是這樣,它也的確發揮了一定的作用。
而老大陳貴和老二陳和兩家,則更直接地感受到了變化。陳貴在猶豫是否要將家裡的木匠工具作價加入即將成立的手工業生產合作社,既向往合作社穩定的工分和可能的分紅,又怕失了自由,被“框住”。
葛大妮就很直接了,在一旁鼓動:“你傻啊,當然加入好!聽說合作社以後接的都是大單位的活兒,比你自己走街串巷強!再說,他三嬸現在是名人,你跟合作社領導說說,怎麼也得給你安排個輕省點的崗位吧?”她的小算盤打得劈啪響,總想借著水淼的東風。
陳和則更加務實,他盯上了縣裡新建的那個小農機修配廠。這次倒是長進了,私底下找到水淼,托關係把自己運作成學徒工了。也虧得現在政策出的早,大家都還沒有緩過勁來,給了他一個機會,等到轉正了,說不得就是正式工了。
水淼切身感受到自身以及周邊的人都被時代洪流推著向前,心中感慨萬千。
她回到屋裡,攤開稿紙,在《春溪》的最新一章裡寫道:“春風拂過溪麵,帶來遠山融雪的氣息和工廠工地的喧囂。溪水看似依舊平靜,但水底的水草已瘋狂生長,魚兒也感知到了水溫的變化,奮力向上遊遊去。岸邊的柳絮飛揚,種子落向四方,等待著在新的土壤裡,發出自己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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