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黎銘臉上的震驚一閃而過，低下頭眼睛眨顫不停，複又快速抬起，張嘴許久無聲，直至氣氛沉默到有些詭異，才是艱澀出聲：“莫大哥，恕我……直言，您未免太高估江東民間超凡者的實力了，即便是……”
“我知道。”
莫洪擂走到雷黎銘身側，輕拍雷黎銘肩膀，哂笑道：“就憑那些空有野心的廢物，即便是以有心算無心，也不可能消滅一支傾全國之力培養出來的特種部隊。”
雷黎銘微怔，愈發困惑：“那您為何還要與他們做這種空落人把柄的交易？況且國家目前也沒有發現您是以太暗網的站長，這時候出手，豈不是多此一舉，自討苦吃嗎？”
莫洪擂緩緩點頭，側身盯住雷黎銘的眼睛，開口道：“說得不錯，你基本都分析對了，我確實沒有理由襲擊超凡軍隊，所以我的目標並非真的是超凡二團。”
“不是二團？”雷黎銘眼神一凝，腦海中驟閃出一個猜想，驚出冷汗，不可置信道：“您難不成……其實是想借這種方式除掉江東那十七個超凡組織？”
“……黎銘，你還真是有些大將風采了。”
莫洪擂讚賞一聲，隨即臉上浮現出抹陰狠，冷笑道：“不錯！我的計劃確實是這樣，但沒有你說的那麼簡單，我想除掉的勢力不止是江東那些廢物，更是要借此事將局勢攪亂攪和，迫使上層主動挑起全麵內戰！”
冷汗打濕了後背，雷黎銘喉嚨滑動，低聲問：“莫大哥，我不明白，這麼做豈不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對咱們能有什麼好處？”
“好處就是能弄死那些聽調不聽宣的混蛋。”
莫洪擂語氣陰狠，同時漫步回躺椅前，緩緩坐下，手指重敲起扶手，望著湛藍天空，語氣突然變得平靜：“那些廢物向來處處與我作對，與其說是盟友，更不如說是一群時刻想把我生吃活剝的野狼。”
“不把他們除掉，遲早有一天，他們會圍我而攻之，將我溺死在某間旱廁，然後奪了我辛苦打下的這片基業！”
眼中閃爍陰晴不定的光芒，莫洪擂譏聲續道：“不過好在這群野狼，真的隻是一群狼，一群沒腦子的畜生，一邊聽調不聽宣，一邊又幻想著我來當對抗上層的排頭兵……哼，他們真把我莫洪擂當成什麼與國家勢不兩立的反賊了！以為我莫洪擂真是什麼鐵杆漢奸，所以我才說他們就是一群誌大才疏的蠢貨，要不然也不能區區三千枚元素石，就買下了他們的狗命！”
“莫大哥，如果他們是想將計就計呢？”
在沉默中聽莫洪擂說了許久的雷黎銘忽然凝目開口：“三千元素石可不是一個小數目，任誰都會心動，江東又離三莫村極遠，說不定他們就是篤定即便黑了這筆元素石，您也沒辦法找他們算賬。”
“嗬嗬嗬……黎明，你覺得我是像他們一樣天真的人嗎？”
莫洪擂陰聲笑道：“這筆元素石裡混著了三百塊『伽嗒異火』……對，就是圓桌截殺國安特工後，上供給我的那批『伽嗒異火』。所以隻要這筆元素石到了江東那群蠢貨的手上，不管他們動不動手，上層就都已經有了鎮壓他們的理由。”
“而隻要有了理由，名正言順之下，有我的哥哥在，還怕國家不會出兵麼？那些想立軍功的青壯派，怕不是會搶著出征吧！”
一瞬間，雷黎銘頓感毛骨悚然，驚聲道：“可這樣一來……莫大哥！！一旦真的爆發全麵內戰，咱們在以太暗網的嫡係豈不是也會受到波及？”
“嫡係？真是搞笑！”
聲調提升，莫洪擂冷哼一聲，閉目道：“不過是些趨權附勢之輩！他們為莫家做了什麼事就配被稱作嫡係，我又給了他們什麼，能讓他們自認是我莫洪擂的嫡係？他們怕不是連我長什麼樣都不知道吧！說白了，就是群運氣好的社會渣子，成為超凡者後搖身一變，自以為跨越了階層，實際上依舊是連主體性都沒確立的社會巨嬰，不然作為超凡者，他們為什麼沒有像我一樣成為領袖？當不了超凡者的領袖，普通人的領袖也當不了麼？要麼他們無能，要麼就是他們天真到真信了那狗屁的以太條例，但不管是哪一種，都足以說明他們不堪大用！”
一串話分析下來，雷黎銘已然緘口無言。輕歎一聲，雷黎銘由衷開口：“莫大哥，我真是越來越佩服您了。”
莫洪擂依舊閉目，語氣平靜：“拍馬屁的話少說，我不愛聽，既顯得生分又沒有用，我還是愛聽你反駁我，這說明你有自己的想法，具有獨當一麵的潛質，而不是隻知道附和他人想法的工具人。”
“是。”雷黎銘立刻低下頭應和，抿了抿嘴，遲疑片刻，蹲下身，低聲道，“剛想起來，還有一事忘記與您說了。”
“說。”
“沈司令與他的警衛在七天前獨自北上，也是走之前才將漢一團的指揮權移交給我，現在應該剛剛出中原省，您看要不要……”
莫洪擂驟睜開眼，冷冷看向蹲在椅旁的雷黎銘，寒聲質問：“你想說什麼？”
雷黎銘喉嚨滑動，默然不語。
“你是不是以為，與沈司令並肩站了那麼幾天，你就也是大人物了？”
死死盯著雷黎銘，莫洪擂語氣愈發冷冽：“你知不知道你這是在找死！這種想法有都不能有，否則你……”
雷黎銘急忙抬起頭解釋：“您誤會了！我怎麼敢生出這種想法……我的意思是，用不用提前向弟兄們打個招呼，免得誤傷了沈司令。”
“……哼！”莫洪擂深吸一口氣，咽下訓斥的話，冷刮了一眼雷黎銘，擺了擺手，沉聲道：“不用！沈司令是何許人等，沒有沈司令，馬斯克早就在熒月無法無天了！說是國之柱石也不為過，誰敢刺殺隻能說他是活膩了，失敗了是死，成功了更是死！像你我這種小人物，趁早少操這種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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