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胄一入城就得到了邦聯方麵最高規格的禮遇。禁音、重盾雙陣法保護，半神兵開路，直到護送至行政大樓，因此被迫中斷遊行的慶祝人群，依舊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有人不滿喝罵，但更多的人是在好奇中竊竊私語。打從邦聯成立，還沒有誰能夠讓半神軍這般興師動眾。
而對於塗胄來說，這就在祂的計劃之中，祂寫漢字信的一個目的，便是要讓邦聯提高對禿豹族的重視。
這不是為了擺譜，隻是為了蓋過牧豹族在邦聯內可能存在的影響力。
在簇擁下踏進行政樓的大門，塗胄忽然抬手，塗語等人立刻止步，在擔憂中看著塗胄直上三樓。
咚咚咚。
敲門三聲，半神兵打開大門，做了個請的手勢：“侏青與侏苔二位元老已等候多時，請進吧。”
塗胄皺了皺眉，又緩緩鬆開。也對，邦聯的勢力範圍已經囊括整個大漠，此刻應該像禿豹族新納入的領地，叛亂四起，林悔又是外洲神隻，根基尚淺，抽不開身再正常不過。
一陣腦補後，塗胄審視起麵前的兩名綠人。
祂深度了解過侏青與侏苔，雖然是低劣的綠人，但作為神仆絕對夠格。尤其是侏青，在手下呈上來的《西南情報簡書》裡，祂曾多次看到過這個名字，能夠協助林悔把領地打理的井井有條，定不是什麼簡單人物。
定神抬眸，坐著的綠人一臉淡然，提壺沏茶，應該就是侏青。旁邊的綠人雖如仆人般垂手而立，但眼神凶厲，必是侏苔無疑。
“你們的神主……”塗胄緩緩開口。
卻被侏青輕聲打斷：“塗王請坐，您先說來意，待我稟報過後，神主自會出來與您相見。”
觀察了幾秒侏青神情，塗胄眯了眯眼，沒有惱怒，大大方方坐下，隨後開門見山，內容簡略：“林悔，也就是你們的神主，曾貸給本王五千枚神聖幣，如今本王已經稱霸西北，是到還清的時候了。”
侏青微微點頭，麵色不變：“好，那敢問塗王，您想怎麼還清？”
“時局變化太快，當初的三項約定本王隻完成了兩項，”塗胄麵色平靜，像是在回答侏青的話，又像是在自顧自的敘說，“江砂屍魚本王沒能殺成，這事背後的彎彎繞繞祂應該知道，算是本王百密一疏。”
“所以這項的回報是給不了了，不過本王不是小氣的人，祂可以提個條件，當作本王的補償。”
停頓一下，塗胄再度言道：“至於另外兩項，本王一直有在遵守。人族奴隸我囤了一百多頭……名，隨時能運到大漠。本王也一直是在品鯨旅館購買元素石，從未違約。”
“另外……”塗胄閉上雙眼，沉聲道，“雖然本王當初沒有答應結盟，但隻要你們的神主依舊有這個需要，無需神聖幣，待本王回去，即刻就可派四尊『初神』協助你們攻打白鹿村。”
與禿豹族合作的事，侏青聽林悔提過兩嘴。但與禿豹族結盟，侏青從未記得有過這麼一回事。
侏青與侏苔對視一眼，同時看到對方眼中的疑惑與謹慎，心下一沉，拿起茶杯放到嘴邊聞香，淡定笑問：“哦？看來貴國的確實力非凡，隻是既然未曾有過盟約，王上您又為何要幫我們西南邦聯呢？”
塗胄坦然回道：“當時是當時，現在是現在。那時我族隻是西北諸族之一，你們也未曾真正一統大漠，即便結盟也難互為犄角，更不用說守望相助。”
“現在就不一樣了。”塗胄突然起身，指著窗外喧鬨，說，“你們邦聯已經能在邊境形成市集，令邪神、遊族不敢進犯，而我族更是一統西北，如果忽略中間的無人地帶，我們已經是鄰國。這時候結盟，意義就大不相同了。”
侏青眼神一凝，沒有立刻接話，大腦思緒起起伏伏，思索這是塗胄的真實想法，還是在借機試探邦聯虛實。
“當然，”或是看出侏青心下謹慎，塗胄語氣放緩，重新坐下，笑道，“這隻是一個設想，若是你們不願，我們兩家締個和平條約也是好的。”
“畢竟塚州亂時多和時少，西南和西北能夠同時一統的時候更是罕見，能夠休養生息，又何必刀劍相向。”
這理由倒站得住腳。侏青信了一半，禿豹族剛剛一統西北，需要時間消化領地，主動結盟不算突兀。
但侏青仍不敢妄下論斷，索性直接換了話題：“除了結盟一事，王上此行還有其他目的麼？不妨一並說出來，在下共同稟報。”
塗胄臉上的溫和笑意緩緩消失，看著侏青的眼睛站起身，突然道：“林悔出事了對麼？祂根本不在這。”
侏青眼皮一跳，端茶輕抿：“王上何出此言。”
“本王和你們神主沒見過幾次麵，”塗胄冷笑，“但本王也看得出來，祂不是什麼權都敢放的粗人，祂如果在這，絕不會讓神仆問的這麼細。”
茶杯“咣當”一聲撞在桌麵，侏青當即起身，鼓掌笑道：“不愧是赫赫有名的禿豹王，不錯！神主確實是在沉睡，而且已經閉關很久了，這些日子都是我在處理邦聯內的大小事務，所以您要有事，直接告訴我就好。”
塗胄麵色驟寒：“告訴你？你算什麼東西。”
“那沒辦法了。”侏青聳聳肩，語氣渾不在意，竟又毫無征兆的坐下，“實話實說，您就算說了我也不敢拿主意，畢竟事關重大。”
“所以依我看您還不如直接回去，等我們神主醒了，您再來邦聯一趟就是。”
塗胄神情轉陰，問：“本王可是來給你們邦聯送錢送資源的，你就不怕等你們神主醒了……”
“誒！那也是神主醒了之後的事。”
侏青笑著打斷，拿出與侏苔爭執時的那股混勁，坦然道：“不瞞您說，神主給我們留下的家底厚得很，隻要有半神軍在，在正麵作戰的情況下，就是塚城軍來了我們也能堅持一會。”
“反過來說，沒有神主撐腰，要是我跟您合作時一個不慎被下了套，那我可就成邦聯的罪人兼笑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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