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眉,開口道:
"落北原上的逆戟軍?"
"對,有他們在,很多問題都會變得簡單…"
周晚嗤笑,眼中閃著精明的光。
指向北方,繼續道:"他們現在在落北原,從天虞山方向進槐江州,應該不會耽擱太久…"
趙公明眸光微動,他當然知道逆戟軍的底細。
青山的一幕,讓所有人都這天底下最強的軍隊乃是周家的私兵。
"你確定要動這張牌?"
趙公明摩挲著茶盞邊緣,"這可是留著防備…"
"顧不得了!"
周晚轉身時帶起衣袂翻飛。
"太初古境的妖獸正在往東遷徙,若讓它們渡過青河…"
話到此處突然頓住,瞳孔驟然收縮。
趙公明順著他的視線看向案幾上的地圖,青河下遊蜿蜒如蛇,正穿過中州腹地。
"等等!"
周晚突然撲到地圖前,手指沿著河道急速滑動。
"如果調兵去槐江州,那東遠州的防線…"
屋內陡然寂靜。
爐火劈啪炸開一顆火星,映照出周晚額角滲出的冷汗。
趙公明輕輕放下茶盞:
"你終於想到了…"
歎了口氣,繼續道:
"我算過,現在境內的軍力,哪怕加上逆戟軍和各府私兵,最多也就隻能保一個,甚至很可能一個都保不住…"
周晚聽著,手指發顫,呼吸也困難了幾分。
"所以你必須選…"
趙公明的聲音平靜得殘忍,"東遠州,還是槐江州。"
窗外風雪呼嘯,吹得窗欞咯咯作響。
周晚死死盯著地圖上兩道朱砂標記。
東遠州背後是北祁最富庶的中州。
槐江州如今千瘡百孔,可卻是遏製太初古境蔓延的關鍵屏障…
"我都要保!"
周晚咬牙道。
"沒有這樣的好事…"
周晚一把攥住地圖,指節泛白。
突然想起今早兵部尚書的奏報,說東遠州請求增派五萬援軍,卻被以"槐江州局勢更危"為由駁回...
"那群老狐狸!"
說著,猛地將茶盞掃落在地,"他們早就打定主意要放棄東遠州!"
瓷片飛濺,有一片劃過趙公明手背,頓時沁出殷紅血珠。
不過趙公明卻恍若未覺,隻是靜靜注視著暴怒的周晚:
"所以你的選擇是?"
"我..."
周晚突然哽住。
案幾上的燭火劇烈搖晃,在帶著三分英氣的臉上投下明滅不定的陰影。
"治國如弈棋,有時要舍得棄子!"
周晚聽著,歎了口氣。
可這不是棋子,是活生生的人命啊!
"報——!"
就在這時,急促的腳步聲打破沉寂。
親衛跪在門外,聲音發顫:
"王爺,剛接到八百裡加急,槐江州平梁城...破了…"
周晚渾身一震,開口道:
"什麼時候?"
"昨日酉時。"
親衛額頭抵地,"據逃出來的百姓說,城破時...城守韋梁帶著三百傷兵死守南門,全部戰死..."
屋內死一般的寂靜。
趙公明看見周晚的背影晃了晃,扶住窗欞的手青筋暴起。
"知道了…"
最終,周晚隻吐出這三個字。
待親衛退下,趙公明輕聲道:
"沒有時間了…"
燭芯"啪"地爆響。
周晚轉身時,眼中已是一片決然:
"調逆戟軍馳援槐江州。"
聲音沙啞得可怕。
"東遠州,通知下去,以最快的速度撤離百姓,集中兵力死守龍尾關!"
趙公明微微頷首,這是最理智的選擇。
槐江州若徹底淪陷,太初古境的妖獸將長驅直入。
而東遠州哪怕放棄,隻要守住龍尾關,就還能為後方爭取時間...
"那些私兵?"
"全數征調。"
周晚已恢複殺伐果斷的神色。
"以皇室名義發"勤王令",凡隱匿私兵者,以謀逆論處!"
說著,突然抽出腰間佩劍,寒光閃過,削下案幾一角:
"至於朝堂上那些聒噪的老狐狸..."
木屑紛飛中,周晚嘴角勾起冷笑。
"是時候讓他們出出血了…"
趙公明注視著那道深入青石地麵的劍痕,忽然笑了:
"這才像"一字並肩王"的樣子…"
下一刻,風雪更急了。
"走了,你小心…"
"你也是…"
當周晚大步走出院門時,東方已現出魚肚白。
新的一天即將開始。
而他們都知道,這或許是北祁最後的機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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