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窗戶縫中觀戰的鄉民,聞到了濃濃的花香,恍然大悟。
“街道中的那些花朵,不就是拉姆拉甲錯大湖岸邊的藍色野花嗎?這是我們做香囊的材料啊。”
“這個怪物好像非常忌憚藍色花朵的味道,他被困在了裡麵。”
“原來我們身上帶著紀念柏節夫人的香囊,可以讓這個惡鬼避而遠之。”
“早知道這樣,我們隻要學這個外地人,身上多帶幾個香囊,這個惡鬼便不敢襲擊我們了。”
那白影怪物,不敢往身前李世方向衝去,倒不是因為李世身上帶著香囊,而是他知道李世的功夫他還惹不起。
他噴出血霧,蓋住花香,欲往後逃去。
因為他還不怕身後的人,至少他還不知道身後的人,到底有多厲害。
白影怪物手上劍氣劈出,藍色花海被他擊穿了一條通道。
他打算和昨晚一樣,隻要避開這兩個高手,就可以在彆的地方,再去搜尋獵物。
可惜他再也沒有機會了。
白影怪物身後那人,朱唇玉齒,輕輕開啟,唱出了攝人心魄的佛音,“六道輪回”。
“風兒刮,亂了誰的年華?菩提樹下不回頭,虛度幾個春夏。”
“熱血灑,是鬼是怪是俠?飛升先人已播種,一朵渡劫血花。”
“夜吼聲嘶啞,害千百人家?高聲問佛祖,何時能渡他?”
歌聲清脆嘹亮,娓娓動聽,縈繞在街道之中。
怪物蓄勢待發,欲往前衝的身子,居然被歌聲深深吸引,頓在當場。
他眼前浮現出,小時候蒼山學劍的身影,師父教他尊師重道,懲惡鋤奸。
少室山上,他以一己之力,獨戰長勝、武當兩派高手,所向披靡,意氣風發。
赤霞山莊,他追擊紅衣女鬼,卻被長勝幫主身後偷襲,終於身中劇毒,神誌不清。
白影怪物在沈夢六道輪回的佛音歌聲中,逐漸回複了心智,之前發生的一幕幕往事,全部湧上心頭。
“我是點蒼白毅,師父教我要行俠仗義,可我卻做了什麼?”
深深的悔意,讓他雙手抱著碩大的頭顱,痛苦無比。
怪物張著大口,彎下了腰,蹲在地上,不斷撕扯自己的頭發。
沈夢看見白影怪物的慘狀,有些心軟,歌聲稍稍放緩。
體內翻滾沸騰的血液,使得毒性再次發作,白影怪物再一次失去了理智。
六道輪回的佛音,已壓不住怪物最後的瘋狂。
“我要人血。人擋殺人,佛擋殺佛,沒有誰能夠阻止我。”
“佛祖渡了千萬人家,為何偏偏渡我,不去渡她?”
他眼中綠光忽然大盛,像兩道利劍刺向吟唱的沈夢。
昨夜沈夢就是被他眼中的綠光劍氣擊中,中斷了歌聲。
沈夢今晚卻不受影響了,因為白影怪物根本沒有機會,發出他眼中的綠光。
他已經倒下了,被身後的李世,重拳擊中脖子,瞬間失去了知覺。
鄧川城北,喇嘛廟中。
幾盞油燈燃在殿內,火光搖曳。
一縷異香撲鼻。
“終於煉好了。這朵花的藥效精髓,全在這顆藥丸之中。”
紅衣老人花影正,雙手捧著一顆藥丸,如獲至寶。
他一抬頭,高呼一聲
“你們來了?還真抓住了這個惡鬼。快,快進來,將他抬上桌子。”
李世和沈夢將白影怪物,如約帶到了花影正的麵前。
他們剛剛將白影怪物固定住,那怪物就低吼一聲,已然醒轉。
白影怪物雙眼發出綠光,發現自己被捆綁在一張巨大的案台上麵。
他拚命掙紮,繩索已經深深嵌入了他的肉中,勒出一道道的血痕,他卻渾然不覺。
“血,我要鮮血。”
“我好痛苦,我要喝鮮血……。”
他一聲聲嘶吼,喪心病狂。
李世和沈夢就站在這個怪物的身旁。
他們牢牢地抓著捆綁怪物的繩索,關切地望著這個怪物。
“花老前輩,快拿奇花給他解毒。”
紅衣老人花影正,已經將“渡劫血花”煉成了他手中的一顆藥丸,半紅半紫。
“二位將他按住,我好喂藥。”
李世和沈夢一左一右站定。
沈夢按住了怪物一邊的肩膀,李世將怪物的頭顱固定。
怪物看見花影正手中的藥丸,大吼一聲,咬緊牙關,將嘴巴緊緊閉上。
花影正一隻手捏著怪物的嘴巴,用力讓他張開,一隻手想趁機將藥丸喂進怪物的嘴裡。
李世手中,隱隱覺得怪物的頭顱還在變大。
怪物的五官已經扭曲得不成人形,麵目猙獰,極度恐怖。
花影正撬開怪物的嘴巴,見可以放得進藥丸,兩隻手指捏著藥丸,將它放在了怪物的唇邊。
花影正還沒來得及將藥丸推進怪物口中,怪物周身卻突然抽搐起來。
那怪物痛苦地大力搖晃腦袋,緊閉的嘴唇猛地張開,露出了血紅的牙齒。
怪物仰頭,一口朝花影正的手指咬去。
李世眼疾手快,按住了怪物抬起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