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聞鐵樹開花易,未料今朝水流西。千機老三,不管你使什麼本事,排名也始終在我之後。你先說說,打賭的賭注是什麼?”
“千機老三”再次笑道:
“你老是想和天地老怪爭排名,我根本瞧不上。我們打個賭,如果我贏了,你背後那把寶劍,借我一用即可。”
不素道人心道:“這反正不吃虧,借我的寶劍他也拿不走”,於是點頭應道:
“乾坤一擲,落子無悔。什麼賭局?”
“千機老三”搖頭晃腦地答道:
“賭局名曰‘落葉弈’,河畔竹屋,老樹之下。你我各站一方不動,待頭頂老樹,下一片樹葉自然飄落時,你我各出一招,不能直接攻擊對方,隻能影響落葉軌跡。落葉最終落地,離誰更遠,誰便獲勝。”
“千機老三”所設賭局甚妙,借天地之力,觀自然之象,一擊以定乾坤。
不素道人心想:
“我功力和劍招都不在你之下,如此賭局,你焉有勝算?”
他麵上卻波瀾不驚,平靜地答道:
“百年塵世一局棋,今日與君賭朝夕。既如此,便依你。”
兩人立於樹下,凝神靜氣,仰頭望枝。
一片落葉,在風中搖曳片刻,終於脫離了枝乾,旋轉下落。
不素道人一招“清風拂柳”,源於劍招,雙指一彈,一道綿長的劍氣,激射而出。
這道劍氣並非射向落葉,而是在其側下方形成一道向上的氣旋,欲將落葉送往對方區域,這樣便遠離了不素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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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機老三”微微一笑,仿佛對此早有所料。
他幾乎在不素道人動手的同時,食指微彈,一枚石子,破空而出,也並非擊打落葉,而是精準地射在落葉葉梗與葉片連接之處。
落葉下墜之勢驟然改變,原本平落的葉子猛地翻滾起來,如同被無形之手撥弄,竟逆著氣旋,翻滾著落向不素道人之所在。
這場賭局,沒有驚世駭俗的武功,沒有驚天動地的巨響,隻有落葉輕墜,最終落在了不素道人的鞋麵上。
“千機老三”收指,負手而立。
不素道人看著鞋麵的落葉,滿臉不可思議:
“你用石子?”
“千機老三”哈哈大笑:
“當然可以啊,我剛才說了,你我隻出一招,內力、掌風、暗器、乃至口中吐氣皆可,石子自然可用啊。”
不素道人默然片刻,隨即朗聲一笑:
“欲釣金鼇卻吞鉤,方知我是池中物。好一招‘石子可用’,我以氣禦劍,終究敵不過實物撞擊。一枚石子便能斷其勢而非阻其形,是我輸了。此物,歸你用吧。”
他將背後古劍取下,交至“千機老三”手中,又自嘲了一句。
“千機老三專好同人打賭為樂,我又何苦要同他賭這一局?”
“千機老三”知曉不素道人性格爽朗,定不毀約,接過古劍,點頭讚道:
“說到做到,了不起,吾就佩服你這樣的人。汝之古劍我用用便還,還有這個後生,恐怕早就死透了,留給我也無用,都一並給了你吧。”
說完,他拔出古劍,手上動作毫不拖泥帶水,一劍向捆綁李世的鐵索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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