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倒也”。
一個身形清瘦的老者,從一旁的山石縫中蹦了出來,對著李世連聲喊道。
他穿一件洗得發白的灰色長衫,須發皆白,卻梳得一絲不亂。
這老人初時老眼半眯,似睡非睡,但見李世暈厥,猛地一睜,精光流轉。
“哈哈,好個後生,居然能連過天地老怪和不素老道兩道關卡,還能不死,害得我連輸兩把賭局。此番你到了這裡,我就再不能讓你活著離開了。”
他上前仔細檢查捆綁李世的鐵索,左拉右扯,神情有些犯難。
“這鎖鏈不知什麼材質,如此結實,將這個後生和補天石緊緊捆在一起,棘手啊......棘手啊......”
他忽然想起一物,麵上重又露出笑容。
“看來我還得去賭上一局,才能將補天石,據為己有。”
老人舉重若輕,弱小的身子將李世連床帶人背在背上,“簌”地一聲,又朝先前的墮肉淵,飛身而去。
巨大的黑犬,正在深澗邊上納涼,瞧見老人臨空踏著懸吊的藤橋飛奔前來,猛地直立。
他似乎嗅到了老人身後背著的李世氣味,齜牙咧嘴,作勢就要上前撕咬。
老人單手從懷中摸出一尾黃魚,拋在岸邊,啐了一口。
“小畜生,有你吃的,彆攔吾路。”
那黑犬似和老人頗熟,美食當前,一口咬住黃魚,任由老人過橋,再不理會。
老人將李世背至竹屋門前,大力叩門。
“不素老道,不素老道,快開門,我來和你打個賭玩,如何?”
不素道人被李世真氣擊傷,正在運功調息,聽到老人叫聲,氣就不打一處來。
“此間無所有,唯剩骨與劍。千機老三,莫來煩我,若再敲門,信不信我將你的腦袋砍下來,做個盛酒器?”
被不素道人喚作“千機老三”的老人,壓根兒就不理會不素道人的警告,叩門不停,繼續喊道:
“我知道你在煩惱什麼,剛才惹你的那個後生,我將他捉來了,你和我打個賭,你若贏了,我馬上將他交給你,任你處置,如何?”
不素道人自命劍法無雙,還未真正施展,便被李世所敗,自知武功和李世相差甚遠,此番聽聞“千機老三”居然能將李世捉來,騰地起身,迅速開門。
“什麼?這後生武功深不可測,你千機老三莫打誑語。”
他開門一看,見確是剛才那個後生,被“千機老三”背在背上,滿麵驚愕。
“此後生武功不弱,我都戰之不下,你如何勝之?”
這幾句話,不素道人說得極快,言語中終於沒有吟誦詩詞了。
“千機老三”十分得意,白白的胡須在風中飄揚。
“哈哈,老道士,這你就不如吾了,你忘了吾之名號?我叫千機老仙,不叫千機老三。”
不素道人定了定神,白了“千機老三”一眼,不服氣地接道:
“頑石何時能言語?枯木幾曾會開花?小老三莫不是在這後生身上,又用了什麼下三濫的手段?”
“千機老三”卻笑得十分愉快。
“這個你管不著,你就說剛才是不是在他手上吃過大虧吧......這口氣,就看你想不想出了?”
不素道人望著昏迷中的李世,默默沉吟。
“我劍招雖然厲害,卻苦於內力不足,遇到像此後生這樣,內力雄渾的高手,根本發揮不出劍招的威力。我若能從千機老三手裡將這後生奪過來,逼他教我運氣的法門,勤加練習,說不定就不再屈居穀口的天地老怪之下了。”
他拿定主意,緩緩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