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知鶴輕輕摸著木盒上的花紋，心裡忽然篤定：來年草木再綠時，那些藏在天地間的珍寶與溫暖，一定會在沙藍花叢旁，等著他們再相逢。
剛把木盒放進窗邊的書架，院外忽然傳來輕叩門環的聲響。雪團耳朵一豎，率先奔到門邊，對著門外“嗚嗚”輕喚——竟是瑤光上神的弟子玄女，手裡提著個青釉瓷壇，笑著走進來：“師父特意讓我把醃好的沙棘蜜餞送來，還說等你們歇夠了，邀你們去品新釀的果酒。”
小知鶴眼睛一亮，連忙掀開瓷壇的布封，清甜的果香混著蜜意撲麵而來，和西域沙棘的酸澀截然不同。初昕湊過來聞了聞，打趣道：“早知道瑤光動作這麼快，我當初就該多摘些火棘果回來，讓她也試試新口味。”東華帝君接過瓷壇，放在桌上：“不急，明年從西域帶些火棘果回來，再讓她釀壇火棘蜜餞便是。”
第二日清晨，小知鶴起得格外早，抱著《草木記》蹲在院中的沙棘樹下。她翻開畫冊，把昨日玄女送來的沙棘蜜餞畫在商隊贈防風草的那一頁，還在旁邊添了個小小的瓷壇，標注：瑤光上神贈沙棘蜜餞，甜如暖陽。雪團蹲在她腳邊，時不時用腦袋蹭蹭她的手背，像是在催她畫快些。
正畫著，折顏上神背著琴從屋裡出來，看見她筆下的蜜餞，笑著說：“今日天氣好，不如去後山采些草藥？你那本《草木記》，也該添些新的草木了。”小知鶴立刻點頭，把畫冊收進木盒，跟著折顏上神往後山走。東華帝君則留在院裡，將昨日帶回的沙棘籽埋進花盆，還特意在土麵上撒了層細沙——他記得牧民說過，西域的種子，得沾些沙礫的氣息才好發芽。
後山的草木比西域繁茂許多，小知鶴很快就發現了幾株從未見過的草藥。折顏耐心地給她講解：“這是薄荷，能清暑解熱；那是蒲公英，花能泡茶，根能入藥。”她一一畫進畫冊，還不忘讓折顏在旁邊標注藥性。等到日頭偏西時，她的行囊裡已經裝滿了草藥，畫冊也多了三頁新內容。
回到向陽院時，夕陽正落在院門口的沙棘樹上，橙紅色的果子被染得愈發鮮亮。東華帝君正坐在樹下看書，見他們回來，指了指桌上的花盆：“沙棘籽已經冒芽了，你瞧。”小知鶴湊過去，果然看見兩株嫩綠的小芽從土裡鑽出來，細細的莖稈上還頂著兩片圓葉。她小心翼翼地把花盆搬到窗邊，和那本《草木記》的木盒放在一起——仿佛這樣，西域的念想和院裡的新綠，就能一起慢慢生長。
夜裡，小知鶴躺在床上，手裡摩挲著畫冊夾層裡的火棘果。窗外的月光灑進來，落在花盆裡的沙棘芽上，也落在木盒的花紋上。她忽然想起牧民的約定，想起溪邊的沙棘苗，想起瑤光上神的蜜餞，嘴角忍不住彎起來。她知道，這趟西域之旅的故事還沒寫完，來年的相逢，正藏在每一顆發芽的種子、每一頁新畫的草木裡，等著他們慢慢去赴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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