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後,一名穿著警服的青年人,敲門走進了洪新敏辦公室。
他就是縣局局長,焦明德。
洪新敏拿起辦公桌上的煙,走到沙發前坐了下來,然後指了指旁邊“坐!”
焦明德坐了下來,洪新敏遞給他一根煙,然後組織了一下語言。
“今天這個事情,出自我口,入得你耳。如果你同意,從此以後我們就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如果你不同意,就把我說的爛在肚子裡,我也不會責怪你。”
焦明德一聽,心臟超負荷的猛跳了一下,這是要出大事兒。他很想說,我不想跟你綁在一條繩上,但卻跟不上嘴。
“領導,您說!”
洪新敏拿著火機,也點了一根煙“你是在基層,一步一步走到現在這個崗位的。你的工作能力,我一直都在看在眼裡。”
焦明德急忙說道“要是沒有領導的賞識提拔,我也不可能走到現在這個崗位。”
“如果你沒有能力,我也不可能提拔你。”洪新敏擺擺手,“這個事情,事關重大,成與不成,我們都可能被排擠孤立。
但是,隻要我們做了,不管成與不成,都不愧於天地,不愧於父母,不愧於——阿榮旗的萬千百姓。”
焦明德身體不自禁的挺了挺。在他的印象中,洪新敏不管對待誰,都是很和藹的。
但今天,他在洪新敏身上看到了,不曾出現過的,一往無前的氣魄。
“您說!”
洪新敏看著焦明德,表情嚴肅的說道“那古鎮副鎮長袁紅彪,當年隻是個小混混,他是怎麼當上副鎮長的,是誰操作的。
還有當年那古鎮礦產爭奪,袁紅彪隻是彆人手裡的一把槍,拿槍的是誰,送子彈的又是誰,我需要一份名單和他們違法的證據。”
焦明德心神大震,臉色一下就變了,他沒想到洪新敏說的是這個事情,比他想象的要棘手得多。
而且,要是操作不好,一旦走漏消息,那就不是輕描淡寫的被排擠被孤立,而是拚死反撲。
對方一旦反撲,後果將是極其可怕的,用九死一生來形容都不為過。
洪新敏站起身來到窗前,焦明德也來到他身邊,看著外麵。
洪新敏低聲說道“陽光下,你看到了什麼?”
焦明德不知道怎麼回答,因為他不明白洪新敏話裡的意思。
洪新敏眼神有些虛渺的看著窗外,夾在手裡的煙,明滅不定的燃燒著,淡淡的一縷青煙,在陽光的照射下,升騰著,變換著形狀,慢慢的飄散。
“我看到一棵樹,在生根,在發芽,有人澆水、有人施肥。它快速成長著,為罪惡遮擋住了陽光,讓權力隱藏在了陰影之下。”
焦明德愣愣的看著洪新敏側臉,在這一刻,身高隻有一米七左右的洪新敏,突然變得高大起來。
洪新敏慢慢轉過身“這棵樹已經成長的枝繁葉茂,盤根錯節,但不管有多困難,我們也要把這棵樹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