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嗎?每一個形態都代表著一種人格,也意味著一種逃避的可能。
就像曾經的騎士,他逃避過往,將所有因果拋給新形態——血靈。
他對外宣稱,以血靈形態彌補騎士形態造成的傷害,達成了完美結局,但這本質就是逃避。
祂逃避了自己的部下的期許!
祂逃避了自己對女兒過錯的挽回!
祂逃避了自己對妹妹的約定!
每個形態都有獨立人格,有些事一旦逃避,就永遠失去了彌補的機會。”
“他逃避了一切,最終以騎士的精神為借口否認了他的那些過往!”
陰影中,一道無法被觀測的身影緩緩走出。
他抬手間,祭壇上的符文劇烈震顫,暗紫色光芒衝天而起。
燒焦的《血靈十三鎖》古籍自動翻開,書頁間滲出黑色血霧;
九條尾巴的狐皮懸浮空中,每根毫毛都迸發出金色符文;
殘缺的靈刀嗡鳴著,刀刃上浮現出遠古神紋;
而藍玉的羽毛則化為流光,在空中編織成神秘陣法。
隨著一聲嘶吼,祭壇底部封印的上古邪神幽影魔鯊的虛影被強行拽出。
這頭傳說中的魔物張牙舞爪,卻在接觸祭品的瞬間被強行分解成幽藍色能量流。
四件祭品在能量風暴中高速旋轉,與幽影魔鯊的力量不斷融合。
整個空間開始扭曲,無數光點如星河倒懸,彙聚成一個人形輪廓。
“伊比魯啊,你活了!”
“我不是伊比魯,我是依比魯艾。
那位作者雖沒有我的英魂源質,但如今,這就是我的身份、我的位格,是我在這個世界行走的證明。”
依比魯艾出現後,抬手便將碎靈刀甩了出去。
然而,碎靈刀剛飛出一半,他的手突然一頓,又猛地將其抓回,緊緊攥在手中。
藍玉察覺到依比魯艾的矛盾與掙紮:“你這是怎麼了?”
依比魯艾迅速轉移話題,目光如炬地盯著藍玉:“沒什麼。
繼續我剛才說的,藍玉,你之所以得不到救贖,是因為你舍棄了你的‘惡’。”
“沒錯,就是因為你舍棄了‘惡’。你知道‘天堂之路’嗎?”
藍玉渾身一震。
這個詞如同一把鏽刀,剜開他刻意塵封的記憶——曼達團長授予的「天堂之路」,那是人類戰歌中,唯有曆經煉獄、最終升格為座天使的救贖之道。
而他早已墜入原罪深淵,永遠失去了踏上那條聖路的資格。
依比魯艾抬手製止他的思緒蔓延:“彆誤會,我所說的‘天堂之路’並非你認知中的那條。
宇宙中存在三條截然不同的‘天堂之路’。
第一條,是黃金精神鑄就的讚歌。”
她指尖劃過空間,投影出燃燒的戰場:“第三時代末期,漆黑異世之主神皇軒轅姬氏掀起位麵戰爭,以種族滅絕為刃。
人類以勇氣為盾、讚格為矛,在血色黎明中開辟戰場。
那些犧牲者的精神最終彙聚成金色光芒,如潮水般湧入神印王座。”
她的聲音變得低沉而莊嚴:“魂歸神印王座的刹那,神皇漆黑的意誌被染成希望的太陽。
神皇作為雙麵性的存在,既是人類勇氣的具象化,也承載著曾經毀滅一切的漆黑本質。
對異形而言,它依舊是灼燒靈魂的漆黑太陽;而對於人類而言,那是勇氣的豐碑,是生命最壯麗的歸宿。
每一個踏上歸途的靈魂,都在王座上留下永恒的烙印,成為照亮後來者的星辰。”
“第二條‘天堂之路’,是永恒混沌遠征中的血色陷阱。”
依比魯艾的語氣突然變得冰冷,空氣中泛起硫磺的焦味。
“在那場戰爭裡,人類即便靈魂燃燒至極致,也不過是座天使、權天使級彆的消耗品。
所謂升華,不過是將生命熔鑄成他人手中的利刃。
但很可惜...”她的投影突然扭曲消散,“這段曆史涉及原英魂大陸原初戰場,聖光之子與永夜之王誕生的秘辛,我的權限不足,無法詳述。”
最後,她的目光如烙鐵般燙在藍玉身上:“第三條,就是你此刻的困局。
你斬斷了自身的‘惡’,卻不知懺悔的前提是直麵罪孽。就像被抽走暗麵的鏡子,永遠映不出完整的靈魂——沒有對罪惡的認知與反省,何談救贖?
又如何踏上真正屬於你的‘天堂之路’?”
“這便是第三條天堂之路——或者說,祂本應是‘夢魘試煉’。”
依比魯艾的指尖劃過藍玉的眉心,虛空泛起蛛網狀的裂紋。
“我能感知到你靈魂深處殘留的印記,有人篡改了你的命運絲線,讓你免於成為祭品。
但你缺失的‘惡’,正如同亞當被剜去的肋骨創造了夏娃,這證明你曾經曆過一場靈魂轉生,有人借助你的惡創造出了屬於你的夏娃!”
“夏娃藍月妹妹!”藍玉聽著依比魯艾話似乎悟出了不得了的事情!
有人借助自己的惡以及靈魂創造出了自獨屬於自己的妹妹藍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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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怎麼可能!
自己是姬白那樣的主角嗎?
至於這麼有人這麼算計自己嗎?
“夢魘試煉究竟是什麼?”阿林斯的聲音裹挾著冰霜,打斷了藍玉的胡思亂想!
“想知道?”
依比魯艾不等對方回應,直接扯下阿林斯的鬥篷披在身上,暗紋在布料上遊走,將她的麵容隱入陰影。
“先借我一用—下!”
“赫斯特,驍寒騎士,姬白的徒弟,第六任騎士王的備選者?”
藍玉盯著阿林斯與記憶重疊的麵容,瞳孔劇烈震顫。
“他不是赫斯特。”依比魯艾打斷兩人即將迸發的追問。
“聽好,這段曆史既是上古秘辛,也是文明的黑匣。你們可知,所謂‘苦難’,究竟是生命的鐐銬,還是靈魂的階梯?”
她抬手召出半透明的星圖,光點在其中交織成血色紋路。
“暗影往事中記載著獵魔人與魅魔公主的悖論之舞。”
星圖浮現聖索菲亞大教堂的殘像,“魅魔公主莉莉姆開啟魔土計劃,卻屢屢被獵魔人露娜挫敗。
當她將目標轉向露娜本人,一場以‘愛’為名的遊戲就此展開。
在某個注定悲劇的時間線裡,獵魔人露娜返回梵蒂岡求援,卻發現暗影教會的高層早已淪為永生的吸血鬼。
於是,聖潔的穹頂下,血與暗的戰爭轟然爆發。”
畫麵中,露娜被釘在裁決司的荊棘十字架上,身旁懸浮的《輪回啟示錄》流淌著詭異的金光。
“當莉莉姆衝冠一怒為紅顏!
單槍匹馬闖入梵蒂岡,試圖用愛救贖愛人時,她被《輪回聖典》撕成靈魂碎片。
而露娜的父親——撒旦,在感受到女兒死亡的瞬間,將自己的意誌與莉莉姆的殘魂注入獵魔人體內。”
依比魯艾的聲音變得如同砂紙摩擦。
“至此,獵魔人不再是人,而是承載著神之憤怒與魔之執念的殺戮容器。
她屠儘教會,踏上‘天堂之路’,卻不知這是命運最惡毒的玩笑。”
“為什麼?”藍玉喉間溢出破碎的質問。
“因為夢魘的生存法則,是吞噬人類的苦難。”
依比魯艾的手掌突然攥緊,星圖中,莉莉姆的靈魂碎片如同貪婪的黑洞,將露娜的痛苦儘數吸收。
“獵魔人在追尋救贖的路上積累的所有苦難,都成了魅魔公主複活的養料。
當露娜失去了全部痛苦,也就失去了懺悔的土壤——沒有罪惡感的靈魂,如何在天堂門前叩首?”
“她最終在耶路撒冷的舊牆下,拔出了紅蓮雙刃——那是曾釘死永夜之王所羅門的弑神之刃。”
依比魯艾的聲音裹著鐵鏽般的血腥味,星圖中,血色刀刃劃破虛空,迸濺的火星在虛空中勾勒出扭曲的契約紋路。
“刀刃燃燒的不僅是人性,更是一個被契約者對‘完美’最絕望的反叛。
當露娜握緊這把刀時,她斬斷的何止是鎖鏈,更是千百年來人類匍匐於神明腳下的宿命。”
她抬手召出半透明的契約虛影,古老符文在其中扭曲掙紮。
“西方曾流傳‘贖罪精神’,聲稱人生來背負上帝契約,需以苦難洗刷罪孽。
但永夜之王所羅門與地獄君主貝露的契約,早已撕開了神明偽善的麵具——所羅門妄圖以契約為牢籠,誘使貝露自我毀滅以逃避代價,卻換來惡魔的反噬。
貝露背叛舊約,轉而與自己訂立新契,用這把紅蓮之刃將所羅門釘死在舊牆,昭示著‘契約隻應忠於自我’的真理。”
星圖劇烈震顫,露娜的身影在刀光中破碎又重組。
當刀刃觸及她掌心的瞬間,皮膚下浮現出血色血管狀紋路,如活物般纏繞而上:“但露娜不知道,這把弑神之刃需要以承載者的靈魂為引,唯有成為血族始祖該隱的容器人偶,才能承受其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