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青州地界,已經……已經許久不曾落雨了,河床乾裂,井水枯竭,莫說洗漱,便是喝的水都難尋……小人,小人實在……”
她放下孩子,手足無措地解釋,聲音越來越小:
“主子且忍一忍,等日後……等日後老天開了眼,下了雨,小人必定洗淨,絕不敢汙了主子的眼……”
夏霄賢在一旁聽得簡直無語至極,胸中憋悶更甚。
天旱至此,民生凋敝!
易子而食的慘劇就在眼前,這賊子竟還在糾結乾不乾淨?!
他一個皇帝,一路被挾持顛簸,何曾講究過這些?
這狂徒的腦子到底怎麼長的?
墨南歌卻對江落雨的解釋和夏霄賢的怒視毫不在意。
他甚至沒有抬頭看一眼那晴朗無雲、烈日灼人的天空,隻是微微蹙了蹙眉。
他像在陳述一個再簡單不過的事實,語氣帶著點理所當然的不耐:
“馬上就會下雨的。這麼臟,怎麼跟著我。”
夏霄賢終於忍不住。
他從鼻子裡發出一聲極輕的嗤笑,那笑聲裡滿是荒謬與譏諷:
“荒謬!此刻晴空萬裡,烈日當頭,一絲雲氣也無,你告訴我馬上會下雨?簡直癡人說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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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越說越氣,指向周圍目光呆滯、乾渴瀕死的流民:
“你若真受不了臟,不如將盜走的賑災銀還於朝廷,購置糧草,疏通水源,才是正道!”
“否則,你走到哪裡,看到的都隻會是更多臟了的人!”
他的指責擲地有聲,帶著帝王的憂憤和讀書人的道理。
“盜走的賑災銀還於朝廷”幾個字出現在流民耳中,他們的皇帝沒拋棄他們?
隻是被眼前這黑衣人盜取了?
頓時,流民露出了凶神惡煞的眼神,礙於方才墨南歌的威力不敢上前,隻是痛恨地看著他!
江落雨抱著孩子,聽到兩人的話,整個人愣在原地。
她剛出虎穴,又入狼窩????
江落雨天塌了!
她僵硬在原地,沒說話,眼下,跟著盜賊總比留在這被吃強!
墨南歌並未理會夏霄賢那番義正辭嚴的指責。
他微微歪頭,目光像實質般落在夏霄賢臉上,黑色的瞳孔閃過一縷金光。
他忽然沒頭沒尾地又說了一遍:
“你的味道……和我這麼像,真不該啊。”
又是味道!
夏霄賢都快不認識這兩個字了!
他聞過自己!哪有味道?
有的隻是淡淡的龍涎香!
墨南歌嫌棄看了夏霄賢一眼:
“天殘?”
“你到底在胡言亂語些什麼!”
夏霄賢的臉色瞬間沉得能滴出水來。
“我怎麼可能是太監!”
夏霄賢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這句話。
墨南歌卻不在乎他的質問。
他忽然抬起手,修長的手指隨意地指向天空:
“你看,下雨了。”
夏霄賢順著他的手指抬頭。
隻見剛才還烈日灼人的天際,不知何時,竟悄然聚攏了幾片灰雲。
這變化雖奇,但怎麼可能下雨……
“你放——”
夏霄賢那句帶著帝王怒意和書生般的執拗的粗口還未完全衝出喉嚨……
一點冰涼倏地落在他的鼻尖。
那觸感細微,卻清晰無比。
他猛地僵住,剩下的話死死卡在喉間。
緊接著,第二點,第三點……
越來越多的、細密而清涼的雨絲,毫無征兆地從雲層中飄灑而下。
雨!
真的下雨了!
墨南歌驕傲地揚了揚下巴,他看向夏霄賢一臉嫌棄:
“你看你,就是天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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