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這一聲驚天動地的呼喚,許曙解辮子的手頓住了。
他沒有表現出驚訝,困惑,也沒有出現手足無措的模樣,隻是停下了幾乎所有動作,極度平靜的轉頭看向了比安卡,看上去下一秒就要對著比安卡的呼喚微微點頭,蹦出一個“嗯。”的樣子。
但琪亞娜知道,許曙被嚇到了,他真的被嚇到了。
一般人的應激反應多是作用在身體上的,為了麵對突如其來的刺激,胡亂的反抗居多,許曙曾經也是這樣子。
但後來,經曆的事情多了之後,麵對刺激隻是一昧的爆發就已經落入了下乘,在那些牽一發而動全身的環境下,這種無望的掙紮隻會將人拖向更深的泥潭。
所以現在,在遇見這一類的刺激時,許曙都會陷入一種“強製冷靜”的狀態,試圖用自己的大腦在那些紛雜的信息中快速的給自己推演出一條活路。
又稱腦子宕機。
過了足足一秒鐘,在比安卡和琪亞娜的注視下,許曙完全靜止的手開始了僵硬又無序的下意識動作,於此同時,許曙的臉上也露出了一絲無奈的微笑。
雖然在琪亞娜看來那無奈的微笑多多少少是有些勉強。
“真心話大冒險嗎?”許曙自作主張的舒了一口氣,並試圖將自己的身份從“被捉弄者”摘除,搖身一變變成“指導者”來維持自己“旁觀者清”的局勢。
“就算關係好,開這樣的玩笑也還是不太好啊……”
“不是。”但兩人齊齊的搖頭讓許曙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
不是真心話大冒險?!
那問題就很嚴重了……
強製冷靜二次發作,排除了一個好接受的答案,許曙的頭腦風暴中開始跳出一個又一個抽象又離譜的選項。
霸淩?欺騙?不可能,琪亞娜絕對不可能做這種事情,她能想到的做的最壞的事情就是偷吃芽衣給她提前準備好的食物。
她甚至連其他人的份都不會動!隻吃自己的那份,搞得大家吃的時候她隻能捧著空碗來找他要,以此來達到吃雙份的目的。
嗯……用洗碗來換的。
許曙才發覺自己好像已經很久沒有做過洗碗這種打下手的事情了,琪亞娜基本上都幫他包圓了。
不對,想偏了。
排除那些惡劣的可能,比安卡在這裡零幀起手口出狂言大概是因為什麼誤會……或者某種自己不知曉的流行風氣?
許曙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自己在逐火之蛾那高到抽象的地位,說自己像個行走的太陽一樣走到哪裡都有人高舉雙手痛哭流涕真不過分。
誰知道是不是有人又在群眾中構史傳播自己是大家的再生父母什麼的。
很抽象,但許曙向來認定現實會比人的想象更加抽象。
總不可能比安卡真的是自己的女兒什麼的吧?!自己一處……不是,自己一個從穿越之後就開始兢兢業業的事業批,哪來的孩子?怎麼可能有孩子?
更彆說孩子還這麼大!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這個世界絕對不可能抽象到這個地步!
一張顯然是剛打印出來不久的表格被規規矩矩的遞到了許曙的手中,許曙愣了一下,從自己的頭腦風暴中回過神,看向了那張表格上最醒目的一行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