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虛武館的另一處房間中,無量塔姬子站在一個用投影技術構建的城市沙盤前,身姿筆挺如鬆,紅色的長發在燈光下宛如戰旗。
巨大的電子沙盤上,代表著崩壞獸群的紅點如同惡性的皰疹,不斷在城市地圖上浮現、移動,這是約阿希姆手中的那三份模擬數據都沒有的“變量”。
“假設崩壞能在東區商業中心率先爆發,根據能量擴散模型,首批崩壞獸會優先出現在這些節點……”姬子一邊自語,一邊在沙盤上標記出數十個閃爍的紅點。
瓦爾特已經將自己得到的三個模型分享給了眾人,現在姬子要做的就是在這個基礎的演算模型上添加上隻有她知道的信息。
滄海市的人流相當密集,可以說一旦到了高峰期,大街上到處都是人擠人的現象,而崩壞爆發的時間偏偏又是下午五六點鐘的時間,是典型的下班高峰期。
這種情況,滄海市的輕軌,地鐵,電車乃至於公交和一些知名的地點中就算有零星的幸存者恐怕也隻會轉瞬即逝。
但或許很多人認為這樣的城市中幸存者的數量會特彆少?
實際上,即便在崩壞爆發了幾個月之後,姬子帶領的逐火之蛾前線都能從滄海市中找出幾百位幸存者。
兩千萬人在堪稱萬裡挑一的初步崩壞能抗性篩選過後,存活率居然到達了驚人的十分之一?!
這裡是滄海市,經濟發達,世界第一。
但並不代表這裡是一群富豪組建出來的城市,這裡的收入高,與之相對的,其花銷也大,在外界十幾塊錢的一盤菜在這裡隻需要削減九成的量再來一個不明所以的擺盤就能買幾百塊。
各種不知所謂,可能是進口可能是權威也可能是純粹的噱頭的“認證”更是比比皆是,再加上奢華地帶固有的攀比風氣,這些讓滄海市的消費水平達到了一個恐怖的程度。
對,是外地人看一眼都會覺得恐怖的程度。
而滄海市並沒有那麼多經濟自由的富豪,更彆提其中還有很大一群人是外出務工,想在滄海市賺錢,攢錢然後榮耀歸鄉,甚至就此定居入籍的人。
為了在這種環境下攢錢,這些人可不就隻能減少自身的出行頻率和外界的交互了嗎?
再加上滄海市雖然企業成群,上下班高峰完全爆滿,但一個每天需要通勤的崗位仍舊不是一般人能摸得到的,所以在滄海市,某種意義上,“宅文化”才是真正的主流。
當然,完全是被迫的。
可也正是這種“被迫”,才讓滄海市的幸存者存活率如此之高。
姬子的眼神專注,透過演算的沙盤,她仿佛已經看到了未來可能發生的慘烈景象。
“這裡需要建立一個初步的阻擊陣地,為後續重裝部隊抵達爭取時間。”
安娜·沙尼亞特在一旁協助,將姬子的口頭指令迅速轉化為具體的部署方案,協調著虛擬部隊的調動和後勤補給路線。
“醫療支援點設在這裡是否更合適?這裡交通樞紐更發達,便於轉運傷員。”她提出建議,語氣冷靜而專業。
她在沙尼亞特家族裡是不起眼的廢物,可她菜歸菜,不代表她不是人。
人再笨還能學不會微積分嗎?
陳天武站在一旁,默默觀察著。
他心中的疑惑非但沒有因為那場會議而減輕,反而越發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