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夢溪的身體開始微微發抖,周圍的空氣似乎出現了細微的、不正常的凝滯感。
她裸露的手腕皮膚下,隱約有極其淡的、不祥的紫色光紋一閃而逝——那是崩壞能被動激蕩的跡象,律者化潛質的輕微顯影。
情緒波動抵達巔峰,絕望與自我否定如同黑色的潮水,即將將她徹底吞沒。
——
“果然……”
就在這一刻,符華動了。
“你已經被這些想法,弄得很累了吧……”
她沒有後退,沒有戒備,反而在雲夢溪最脆弱、最瀕臨崩潰的邊緣,上前一步,伸出了雙臂。
那不是一個充滿侵略性或壓製性的動作,相反,它異常柔和,帶著一種與之前尖銳質問截然相反的、近乎歎息般的包容。
她輕輕地將渾身顫抖、淚流滿麵、幾乎站立不穩的雲夢溪,擁入了懷中。
符華微微低下頭,靠近雲夢溪的耳邊,之前那冰冷銳利的聲線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低沉、溫和、仿佛能撫平所有毛躁的輕柔嗓音。
如一劑緩釋的良藥般暫時穩住了雲夢溪即將決堤的情緒洪流。
但符華所做的,遠不止於此。
她方才那番尖銳如刀的質問,其立場並非一個高高在上、手握標準答案的審判者或導師。
恰恰相反,在發出質問的那一刻,符華所扮演的隻是雲夢溪自己內心深處那個不斷自我拷問、卻從未被真正傾聽的“聲音”。
那些問題並非符華強加於她的外來苛責,而是雲夢溪在無數個深夜、在掌聲褪去後的寂靜裡、在麵對鏡子中疲憊麵容時,反複碾過心頭的自我懷疑與詰問。
是一個“差不多小姐”被自己的“完美主義”壓迫到極限後發出的悲鳴。
隻是這些聲音通常被“我必須堅持”、“這是為了哥哥”等更響亮的口號所掩蓋,埋藏在意識的底層,變成無形的壓力和內耗。
符華所做的,不過是憑借她敏銳的洞察與那份奇異的“情緒鏈接”,將這些深埋的、模糊的自我質詢,清晰地“抽離”出來,具象化為可被聽見、可被審視的語言。
這就像一位高明的醫者,麵對鬱結之症,並非一味溫補安撫,而是先以適當的手法,將淤積的“病灶”或紊亂的“氣機”引導至體表,使其顯形,變得可以觀察和觸碰。
在古老的醫理中,這被稱為“引邪外出”或“使病有出路”,唯有先明確症結所在,才能談得上真正的疏導與調和。
現在,“問題”已被抽離,赤裸裸地擺在兩人之間。
而符華此刻擁抱的是那個暫時從這些沉重問題中“剝離”出來的、更加本真和脆弱的雲夢溪本身。
她不是在代替雲夢溪承受或解決這些問題,“病灶”的位置太深了,深到這個世界上的任何一個人來了都隻能等待雲夢溪自己去療愈自己。
所以,符華唯有與雲夢溪並肩站立,一起去正視、去理解、一起去麵對這些困擾。
感覺到懷中少女的顫抖逐漸平息,隻剩下輕微的抽噎和依賴般的倚靠,符華鬆開了些許擁抱,但依舊維持著支撐的姿勢,讓雲夢溪能靠坐在沙發裡,自己則坐在她身旁。
“其實……”符華的聲音恢複了平時的平穩,但多了幾分講述往事的柔和。
“我有一個徒弟。她……在某些方麵,和你很像。”
雲夢溪抬起朦朧的淚眼,有些茫然地看向符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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