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場災難……來得毫無預兆。”她緩緩開口,用最中性的詞彙描述著那場席卷一切的浩劫,“仿佛隻是睡了一覺,昨天還是車水馬龍、萬家燈火的世界,今天就變成了廢墟和怪物的獵場。
“文明……像沙灘上的城堡,一個浪頭打來,就隻剩下一地濕漉漉的沙礫。我們在那場災難中幾乎失去了所有……剩下的,大多在恐懼和混亂中苟延殘喘。”
她描述的景象太過突兀,天堂與地獄的轉換隻在一夜之間,那種巨大的斷裂感和不真實感,即便隻是言語間的勾勒,也讓雲夢溪感到一陣寒意。
“我和一些人……幸運又不幸地活了下來,聚在一起。
“麵對突變,我們茫茫無措,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不知道那些怪物是什麼,更不知道明天在哪裡。”
符華回憶著,語氣裡有一絲當時的困惑與脆弱,那是她不可避免,也不可遺忘的曾經。
“然後,他出現了。”
“那個家夥……”符華用這個略帶隨意卻又隱含特殊意味的代稱,“他好像……生而知之。
“在我們還對一切懵懂無知、嚇得瑟瑟發抖的時候,他已經知道那些扭曲的生物從何而來,知道空氣中彌漫的異常能量是什麼,知道哪裡相對安全,哪裡是死地。
“他從出現開始,就很自然地……或者說,不容置疑地,成為了引路者,帶著我們這群驚魂未定的幸存者,在廢墟和危機之間,掙紮著尋找活下去的可能。”
符華的眼前閃過一些畫麵——並不是什麼激烈的戰鬥場景,而是一種模糊的“感覺集合”。
記憶中的那個身影總是走在最前麵,警惕地觀察著一切。
但她的記憶深處有著更深刻的的印象。
在滿是殘骸的街道上,某人在疾馳的皮卡車上對著被險險甩開的龐然巨物跳腳大罵,劫後餘生的粗魯與鮮活……但那印象一閃而逝,並未訴諸於口。
這些小細節讓她明白,他並非不知恐懼的鋼鐵之軀,他的穩重之下,是始終如履薄冰的極度緊繃。
“那時候,我受傷了,行動不便。”符華的聲音很低,“隊伍裡還有更弱小、更驚慌的人。
“我們都清楚,帶著我們,是拖累,是負擔,會大大增加危險,減慢速度。
“至少當時的我,是這麼認為的……我甚至做好了被拋下的心理準備……因為那在那種環境下,似乎是‘合理’的選擇。”
符華不得不承認,她的確想過自己被“拋下”的場景……不是因為她覺得許曙,或者說其他人會這麼做,而是將她拋下……
很合理。
她頓了頓,語氣裡帶上一種深刻的複雜情緒。
“但他從來沒有,一次也沒有動過那樣的念頭。
“相反,為了我們這些‘累贅’,當時力量並不算強大的他,一次又一次,主動去麵對那些遠超他能力的危險。
“去引開怪物,去搜尋稀缺的藥物和食物,去探索危機四伏的路徑……就像……”
符華的目光落回雲夢溪臉上,帶著一絲奇異的理解。
“就像你明明知道自己可能不適合、不擅長,卻還是願意為了那份‘重現哥哥夢想’的心意,去硬啃重金屬搖滾一樣。
“那不是權衡利弊後的最優解,那是……心甘情願的選擇,哪怕笨拙,哪怕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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