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大，李劍垚終於回到了課堂。
“聽說我沒來的這段時間，有個很漂亮的女老師幫我代的課，然後有些同學很快就背叛了組織？”
同學們哄笑，知道李劍垚是在開玩笑。
“老師，最近去哪了？”
“對呀，去哪了，課都不上了！”
“想知道？”
“想！”
“不說行不行？”
“不行！”
一雙雙清澈的眼睛期待著，他們想知道開學都快一個月了，這個老師能跑到哪去。
李劍垚在黑板上畫了半邊西南地區的地圖，在夏石鎮畫了個五角星。
“知道這是哪不？”
“太抽象了，不知道！”
“夏石鎮，位於西廣崇左，距離諒山35公裡，距離祿平40公裡，距離河內180公裡。”
同學們雙眼冒光的盯著地圖。
“前線！”
2月17日開打，3月16日撤回，猴子北方各鎮全都遛了一遍！
廣播和報紙上都有報道。
沒想到老師居然跑到了那邊去，太牛逼了！
“老師，您去那邊打了嗎？跟我們講講？”
“很遺憾，我沒有越境，也沒有參與過作戰。
我的主要職責是截肢，畢竟我是我們縣最好的骨科大夫。”
台下的同學們一個個哆嗦了一下，截肢不是什麼容易接受的，過去時和進行時更是沒法比較。
一想到有人拿著鋸子酷次酷次的跟鋸木頭似的對待人的骨頭，可以想象有多恐怖。
“戰爭永遠不是你們想象的那樣，搞個計劃，喊幾句口號就攻無不克，如果你們非要那麼想，不如讀讀張角、黃巾、太平天國的曆史。
他們的共同特點就是喝了符水之後覺得自己可以刀槍不入。
但你們更應該讀讀香積寺之戰，幾十萬人對砍，誰輸了誰就是叛軍，絞肉機般的戰場是什麼樣子。”
同學們的臉色嚴肅了起來，他們都是理解能力超強的人，看樣子真實的戰場和他們的想象之間存在著很大的差距。
“我軍數十萬人，東西兩線，飛機、坦克、炮兵、後勤、醫療、通信、工程兵等多兵種聯合作戰。
短時間就連續攻克猴子北方各鎮，但我們也不是沒有傷亡。
我在夏石鎮，親手做的截肢手術就有數百例，數百個戰士，有的失去了腿，有的失去了手，有的同時失去了腿和手。
他們在數天前，甚至數個小時前還是活蹦亂跳的戰士。
但他們為了贏得勝利，不得不冒著敵人的交叉火力、陷阱、暗堡、反斜麵的攻擊，甚至被雨林、山地中的蛇蟲鼠蟻隨時侵擾的風險拿下勝利。
你們有的是知青，可能覺得下鄉的生活是苦難，但你們，甚至很多很多下鄉的知青們至少還活著，至少還身體健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