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當成魚之後，關於人口的問題李劍垚暫時還不知道具體的結果，畢竟自己不是決策的。
反而關於加強基礎工業的申請有了眉目。
李劍垚再次受邀到米糧庫胡同吃飯。
飯後，在書房裡，老者開門見山。
“說說你為什麼對紅山汽車和紅山鋼鐵感興趣，兩個企業的情況都不太好，排名也不高，還一直處於虧損狀態，地理位置也沒有太好的優勢。
為什麼非要對這兩個企業下手？”
李劍垚知道這是對於之前的提案的回應，如果通過了，入手這兩家企業應該進入日程了。
理了理思緒，李劍垚從容開口。
“正是因為兩家企業的排名不高，連續多年虧損，我才有機會接手。
是接手，不是下手。”
“首先在資金情況上，兩家企業的估值我操作起來不會有什麼負擔，如果是排名靠前的車企和鋼企，先不說企業性質的問題，資金上其實也難以負擔。
其次，改革是全方位的，每個行業都需要有個標杆，有個排頭兵，前路如何走，您說摸著石頭過河，但總是要選個水淺的地方去摸，水深流湍的地方，小胳膊小腿兒的危險係數太高。
第三，其實我的目標隻是紅山汽車，紅山鋼鐵屬於不得已為之的目標，因為如果單純的並購紅山汽車，首先受製的就是鋼鐵供應。
按照現行的製度，也許能依靠政策拿到一部分的供應份額，但一旦紅山汽車打開局麵，這部分依靠政策的份額就會成為掣肘。
另外，其實現有的鋼鐵生產效率，存在著極大的能源浪費，而且現實的情況就是紅山鋼鐵提供給紅山汽車的材料質量是不過關的，也是造成紅山汽車生產的產品次品率、返場率較高的原因之一。
兩個廠相鄰，明明可以形成資源互補，但實際上是紅山汽車在需要質量過硬的底盤材料的時候還需要向鞍鋼去獲取配額，這是資源配置上的不足。
最後一點，紅山是我的家鄉，我對那裡最為了解，雖然目前來看，在區位上沒有太多的優勢，但也不是一點潛力都沒有。
區域的經濟發展依靠農業發展速度是永遠追不上工業的，有工業的帶動，經濟發展的速度會大大的加快。
沿海的特區，有強有力的政策和區位優勢，在堅持經濟發展的前提下，即便可能有些彎路要走，但發展速度一定是快的。
這樣一來，就容易造成南北經濟發展的不均衡，試驗田嘛，多開一塊其實也沒什麼壞處。
也許能收獲更多的驚喜也說不定。”
“紅山是個小地方，又靠北，我想不到有什麼優勢，你說說你認為的優勢在哪？”
“從地理的角度來說，這座縣城處於京奉兩座大城的正中間，在資源上屬於兩邊不靠，在關注度和政策影響力上都屬於上不得台麵的邊角地區。
但恰恰因為這個原因，改革起來的阻力最小，在當前的這個階段裡，權力影響不大，產業又屬於相對空白，調整起來較為方便，屬於船小好調頭的典型。
在人口結構上，超過九成的鄉村人口，但基礎教育水平在過去若乾年內得到了相對較大的發展，初中、高中以上受教育人口比例其實不比大城市差太多，有足夠的成為產業工人的基礎。
在空間結構上，七山一水二分田，耕地麵積相對較少，和平原地區沒有可比性，單純發展農業或者畜牧業的前景不樂觀，在土地承包製之後，會有不少的勞動力冗餘。
這些冗餘的人口，與其穩定的窮，還不如在多些產業投入的情況下走進工廠，從第一產業從業者轉變成為第二甚至第三產業的從業者。
城市化的發展經曆的必然階段，路，可以少走些年。
在交通條件上，目前紅山有東西南北方向的鐵路，距離正直中心、產業中心、能源產地和港口都不遠，雖然陸路交通情況相對差一些，但至少鐵路能夠保證這座縣城有發展工業的能力。
以目前京城超過30萬的待業人數來講，紅山這座縣城，離的又不遠，在疏解人口，緩解就業和治安壓力上，可以起到一定的促進作用。”
其實對於最後一句來說，在老者這個層次上，根本不是什麼重點，反而站在京城的角度上來說，這個觀點可以有效的解決當前的矛盾。
“這麼說，你打算大量吸納待業人口，而不是要在收購之後裁員？”
“當然，汽車產業的上下遊會衍生出很多的就業機會，以紅山現有的人口規模，其實能夠進入產業的人相對不足，要麼吸納周邊縣域人口，要麼經過超長期的崗前培訓，這樣一來還不如提供一些就業崗位，疏解知青返城帶來人口壓力。
長期來看，我們的城市化進程會逐漸加快，基礎設施建設的壓力會長期存在，土地、住房、交通、醫療等諸多方麵都會在壓力中快速發展。
而快速發展帶來的往往是質量層麵的缺失和規劃設計的不足。
就比如人口調查問題，隻考慮到了規模擴大帶來的問題，而沒有考慮到經濟增長、農業發展是和人口規模一同增長的，我還是認為單純的考慮因為人口規模帶來的負麵影響是相對武斷的，是不夠嚴謹的。
再說回來產業人口的問題，我入主紅山汽車和鋼鐵，不是為了單純的在現有的模式和規模下降本增效，而是要提升水平、擴大規模。
鋼鐵廠爭取在民用領域內得到較大發展，而汽車廠也在民用汽車領域內穩步發展。
目標是紅山鋼鐵爭取在十年內衝進全國產能的前二十，二十年內進入前十，技術和效能上，爭取在十年內就進入國內前十。
而紅山汽車，爭取能夠成為國內民用汽車領域的排頭兵，但汽車產業的發展也不是一蹴而就，這個時間可能也需要五到十年的不斷投入和實驗。
我本以為這兩個項目能在五年內能夠有國院和計委以及部委、地方的回應就滿意了，沒想到您今天就找我聊這個，說實話我還是比較意外的。”
“哈哈哈哈，你個小鬼頭，好像有著超脫這個時代的思想和魄力。
不過這都不重要，我還是那句話，不管黑貓白貓，抓住耗子就是好貓！
至於是貓還是豹，又有什麼區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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