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索哪裡知道,隻是茫然地搖了搖頭,一臉懵懂。
二人靜靜地站在一旁,目光追隨著那漸漸漂遠的河燈。河燈在波光粼粼的水麵上搖曳,宛如一顆閃爍的星辰,帶著未知的命運飄向遠方。
月雪望著遠去的河燈,緩緩輕歎一聲,聲音中帶著幾分感慨:“爭奪天下,是為了收集氣運,讓氣運彙聚融合。其最終目的,是為了彌補命運之力的不足。畢竟,大巫雖神通廣大,卻始終無法得到命運銀幣和銅幣。命運三幣仿若被某種神秘力量刻意分隔,從來不會同時出現在同一個界麵。而你,受前輩因果之力的牽引,竟能尋得銀幣和銅幣的蹤跡,甚至還有希望將它們收入囊中,當真是幸運至極。”
月雪越想越覺得羅索口中的“唐僧”,就是她曾有幸見過的那位神秘前輩。隻可惜,那個時代發生的一切,如同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抹去,連帶著她的記憶也被一同抹去,讓她無論如何也想不起前輩的樣貌。若是能想起,或許她就能確認心中的猜測了。
事實上,月雪想錯了,羅索也不知道“唐僧”的樣貌。因為他與“唐僧”相遇時,是在那接引鬼麵九十九層,那“唐僧”已經是一具腐爛的死屍,哪還能看清樣貌。
羅索對月雪的話有些不滿,什麼幸運至極,若沒有這個該死的“唐僧”,他現在正逍遙快活,像個正常修士一樣升級打怪,豈不快哉。
如今,他忙得焦頭爛額,連個像樣的閉關修煉時間都抽不出來。而且,若沒有這“唐僧”帶來的這一係列麻煩事,他還能悠哉悠哉地去尋找裴安晴,把她揪出來,好好“教訓”一頓,以解心頭之恨。
他也不想想,若沒有“唐僧”帶來的因果,以他沒有靈根的情況,加上那廢材資質,哪比得上裴安晴,還想“教訓”彆人。
不過,若沒有這命運之章的破事,以他的修為,也遇不到如此多的絕代佳人。
如今還快要結婚了,這既是不幸,也是好運吧。
想到這兒,羅索微微仰起頭,望著那片被夜色籠罩的天空,輕輕歎了口氣,眼中滿是疑惑,問道:“不過,僅僅隻是一洲的氣運之力,和那神秘莫測的命運之章相比,似乎遠遠不成正比吧?”
月雪的目光依舊追隨著那漸漸漂遠、直至消失不見的河燈,眼神中透著一絲深沉。她緩緩開口,聲音輕柔卻帶著不容置疑的篤定:“我並不清楚大巫究竟是如何利用這一洲之地的氣運之力的,但我有一些猜測,或許與王屍有關。這個世界的天地法則極為特殊,王屍的誕生,絕非偶然,而是天命所歸,是由那神秘的曆史手稿所決定的。所以,即便是強大到仙巫合一境界的大巫,想要誕生一具王屍,也得耗費無數的心血與精力,曆經重重艱難險阻。”
說罷,月雪輕輕拉起羅索的手,緩緩站起身來。
她望著眼前這片被白雪覆蓋的世界,繼續說道:“這個世界的人,除了那些跳出常理之外的異數,其他所有人的命運,早在遙遠的時空深處,就被曆史手稿注定好了。從呱呱墜地的那一刻起,到成長過程中的每一次經曆、每一次遭遇,甚至內心深處的每一個想法、每一種思想,都早已被曆史手稿所書寫。人的心念,也就是你前世所謂的自由意誌,並不存在。這才是定數的真正意義!”
二人手牽著手,在寂靜的雪地裡緩緩漫步。腳下的積雪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仿佛是命運的腳步在輕輕訴說。
羅索突然被月雪的話驚得一跳,瞪大了眼睛,滿臉驚恐地大叫道:“按你這麼說,那這曆史手稿豈不是比‘絕對存在’還要恐怖?”
月雪微微仰頭,目光仿佛穿越了時空的迷霧,幽幽說道:“……或許吧,畢竟它們從未真正正麵交鋒過,一直互不乾涉。我對它的來曆與本質,也是一無所知。在我所知曉的諸多至寶裡,它無疑是最強大、最超然的存在。”
“在它尚未現世的漫長歲月裡,這世間並無定數與異數之分,所有生靈的命運,都如一團混沌的迷霧,模糊不清,難以捉摸。然而,自它出現之後,一切便都塵埃落定,仿佛它就是這世間的主宰,就是那高高在上的上天,它的每一個決定,都成為了不可違抗的天命。”
她的聲音輕柔,卻仿佛帶著一種穿透時空的力量,繼續說道:“無論是生命的誕生,還是死亡的降臨;是天才的橫空出世,還是庸才的默默無聞;是幸運之神的眷顧,還是不幸之事的降臨;是修為的高深莫測,還是低微淺薄。”
“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被那神秘的曆史手稿所注定。而且,這種注定並非發生在當下,而是在很久很久以前,數億年前、數十億年前,甚至更加遙遠的時空深處,就已經注定了。”
月雪輕輕歎了口氣,眼神中流露出一絲無奈:“所以啊,想要實現命運之章,就必須突破曆史手稿那如枷鎖般的支配。這也是布偶從來都不認為命運之章能夠成功的原因之一。”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除非擁有能夠穿透曆史手稿的力量,否則,根本無法撼動命運之章背後那早已注定的軌跡。而那些參與命運之章爭奪的人,在我看來,沒有一人能達到如此境界。在我的印象中,唯有那位前輩,才具備這等超凡的實力。”
最後,月雪微微皺眉,總結道:“這,便是實現命運之章所麵臨的最大難題,宛如一座難以逾越的高山,橫亙在我們麵前。”
月雪的話如同一顆重磅炸彈,在羅索的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他一直以為自己對那個神秘組織有所了解,卻沒想到還是大大低估了他們的能力。難怪那個組織始終不慌不忙,幾乎看不到他們介入的痕跡。
見羅索瞪大了眼睛,目光緊緊地注視著自己,月雪沒有絲毫退縮,她用無比真摯、清澈如水的眼神直視著羅索,那眼神仿佛能看穿羅索的內心,讓他無處可逃。
直至羅索認命般地長歎一口氣,月雪才緩緩開口,繼續說道:“這個時代的命運,早在很久很久之前,就已經被注定了。究竟誰會奪得天下,又或者最終無人能奪得天下,一切都在曆史手稿的安排之中。庚申之亂時,各方勢力妄圖一統寒離洲,卻最終無疾而終。”
“這背後的根本原因,並非是各方實力不濟或是運氣不佳,也非趙顏兮強行改變命運,而是那個時代根本就沒有能夠統一天下之人,這是曆史手稿早已寫定的結局,無人能夠更改。”
“不過,突破曆史手稿那神秘的力量,也並非毫無希望。”月雪的眼中閃過一絲堅定,繼續說道,“王屍也是這個世界的因果產物,它與老百姓的願望緊密相連。這或許就是大巫想到的,能夠突破命運之章的變數所在。畢竟,大巫雖神通廣大,卻始終無法找到命運銅幣和銀幣,在這方麵,他們遠遠比不上你。”
“你能找到命運銅幣,又能找到命運銀幣,這就是你比大巫更進一步的關鍵之處。而且,你還是異數,不受這世間諸多規則的束縛。另外,我們的天婚,或許也能為我們提供一絲突破命運枷鎖的機會。”
說到這裡,月雪微微一笑,那笑容如同春日裡綻放的花朵,充滿了信心與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