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五品琅東將軍萬疆挨揍了?
聽這小卒的語氣,好像傷的不輕。
消息並未傳入郡衙,也沒告知自己。
李桃歌轉著狗尾巴草,若有所思。
大營裡的雲波詭譎,看來比想象中還要嚴重。
小卒盯著姿色出眾的小象姑,不住流出口水,捶打著壯碩胸口,一臉色相說道:“兔兒爺,你怕不是讓人給耍了吧,萬將軍正關起門來養傷呢,怎會這時候尋花問柳。彆白跑一趟了,跟哥哥在這草地裡快活一下,保證讓你欲仙欲死。”
琅東將軍挨打,沒準兒大營裡正在嘩變,李桃歌再無心情和他嬉鬨,板著臉道:“誰打的萬疆,祁風還是跛子鬼?”
神色轉換間,氣度天壤之彆。
小卒望著貴氣和殺氣並存的俊俏少年,忍不住朝後挪動,順勢抄起寧刀,“你……你誰呀?”
李桃歌一字一頓道:“琅琊侯。”
小卒呆住,雙眼一動不動,疑似被下了定身咒,半天才顫聲說道:“你彆唬我,冒充侯爺,要夷三族的,不怕全家人被你害死啊!”
李桃歌站起身,凜聲道:“帶我去找萬疆,順便把這些天大營裡的事情詳儘道來。”
敢去入營找萬將軍,看來真是新來的侯爺。
小卒佝僂著腰身,幾步一回頭,雙腿抖成篩糠。
經過詢問得知,逍遙鎮百姓和瑤池宗來到三關時,萬疆仗著地頭蛇身份,將千餘人攆到春關,吃喝拉撒都在關內,每天隻派人送去糙米湯水,弄的瑤池宗和逍遙鎮百姓心生怨恨。
昨日萬疆又整出幺蛾子,想要和風情萬種的獨耳婆春宵一度,以商討政事名義,把人哄進營帳,結果到了子時,傳來殺豬般嚎叫,親兵想要救自家將軍,也被打了出來。逍遙鎮百姓得知後,湧入琅東大營,見好吃的就搶,誰敢攔就打,宛如餓死鬼投胎,雖然沒弄出幾條人命,但鳩占鵲巢,把兩千餘兵卒攆到大營,隻能委身春芽蛇三關。
小卒之所以知道的一清二楚,是因為他乃萬疆親兵,名叫紀慶,見勢不妙,跑出大營來草地紮了窩。
李桃歌聽完來龍去脈,又氣又怒,心想著萬疆真是找死。
千餘百姓,全是刀口舔血的凶犯,把他們惹急眼,敢把琅琊城打下來。至於那獨耳婆,逍遙境的跛子鬼都對她言聽計從,哪能是任人擺布的柔弱女子。
李桃歌怒極反笑道:“既然你們離開大營,為何不去琅琊城求救?”
紀慶撓著脖子,似乎在琢磨侯爺何時把腦袋砍掉,低聲道:“萬將軍欺負人在先,我們也不敢去找您評理,沒準兒你一生氣,把我們宰了咋辦,所以大夥兒寧肯受了這份窩囊氣,也不敢去城裡報信。再說萬將軍捅的簍子,不關我們事,那些人也沒下死手,隻是把我們攆到三關,倒不如先觀望觀望。假如萬將軍革職,我們沒錯,該是誰還是誰,要是您把逍遙鎮那夥人認為叛軍,我們抄刀砍他娘的,反正這份皇糧丟不了,誰管那閒事。”
短短幾句話,暴露了大營裡人心渙散,將無將威,兵無兵勇,猶如一盤散沙。
李桃歌心中泛起洶湧怒火。
自己封邑的將領,竟然是名惡棍坯子,這些天來光顧著建城立威,倒是把琅東大營給忽略了。
李桃歌冷聲道:“你們這如意算盤,打的可真精妙。”
紀慶無奈道:“混口飯吃唄,那句話咋說來著?對,安身,立命,意思是能賺錢,有命花,才是夫子傳授的潑天道理。”
李桃歌問道:“是誰給了萬疆這麼大的膽子,敢在大營裡作威作福?”
紀慶堆笑道:“侯爺你不知道?萬將軍是並州萬家的嫡次子,娶了您李家的女人當媳婦兒,要不然幾千人的軍權,能交給他?”
李桃歌擰著眉頭默不作聲。
李家幾百上千的親戚,他哪能認得完,至於並州萬家,聽都沒聽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