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這新官上任三把火中的第二把火,還得燒向自家人。
來到琅東大營正門,李桃歌放眼望去,負責值守的竟然不是士卒,而是一群橫眉豎目的凶犯,用石塊和樹木將大門堆的滿滿當當,或坐,或躺,或倚住大門,手中兵刃不一,各自投來憤怒視線。
李桃歌催馬前行,來到這些人麵前,輕聲說道:“搬開路障。”
無一人行動或應答。
隻是眼中怒火漸盛。
李桃歌提高聲調道:“挪開!”
一名臉龐刻有十幾道刀痕的男子坐在樹乾,短刀在十指中來回穿梭,露出瘮人笑容,說道:“我們受欺負的時候,沒人搭理,如今把那勞什子姓萬的給綁了,侯爺倒是現身了,咋著,想要來營救你的心腹愛將?那可不中,得問問兄弟們的刀子同不同意。”
李桃歌凜聲道:“各位都是重諾守信的爺們,咱們事先已經說好,放你們一條活路,你們替大寧賣命,若是搖身一變成了反軍,天王老子都保不住你們。”
滿臉刀疤男子陰冷笑道:“死?你問問兄弟們,有幾個怕死的,全都是賺夠本的活閻羅,怕你這黃口小兒?”
李桃歌自知與這凶徒說不通,翻身下馬,邁開大步朝裡走去。
“侯爺,萬萬不可!”
千裡鳳和楚老大急忙將他攔住。
賈來喜不在身邊,彆說逍遙境的兩名煞星,就是千餘凶徒一擁而上,足以將李桃歌剁成肉沫。
況且對方正在氣頭上,一個個如同拉滿的弓弦,現在硬闖大營,等同於火上澆油。
“站在這,不許動!”
李桃歌怒聲道:“本侯幾十萬的叛軍大陣都闖過來了,難道走不進自家軍營?!”
千裡鳳和楚老大見到自家主子呈現出極為少見的怒意,欲言又止,不敢再勸。
李桃歌一腿踹飛石塊,再一腿掀開樹乾,走到滿臉刀疤男子麵前,望著寒意森然的短刀,輕蔑道:“想捅我?你有那福分嗎?”
刀疤男子咬了咬牙,露出滿臉惡相。
李桃歌負手前行。
進入大營,逍遙鎮凶犯擠的滿滿當當,快要沒有落腳的地方,李桃歌昂首道:“閃開。”
凶犯沉默片刻,不約而同閃開一條小路。
死,對他們來說並不畏懼。
誰手裡沒沾染過幾條人命?
死就死了,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至於權勢,也不會令他們唯命是從。
他們怕的不是李家少主。
而是在敬。
敬一名與蠻子和貪狼鐵甲掰過命的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