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老君山那位紫袍大天師,李桃歌存有提防,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畢竟老祖與他有過節,百年前的恩怨,像是長在骨頭裡的刺,沒那麼好化解。
所以白玉蟾初次提到想要傳授過河橋,李桃歌裝聾作啞一推了之。
可沒想到他竟會將小如意領入修行大門。
其中有沒有藏著陰險殺招?
李桃歌沉思良久,覺得老道快要修到天門了,總不至於為難一個孩子,稍微安心,抓住如意肩頭問道:“他都教給你什麼了?給桃子叔說。”
李如意含住拇指,低聲道:“有口訣,畫符,還講了很多道理,我聽不懂,他就讓我背下,能記多少就記多少。”
口訣,畫符,皆為道門玄術,紫袍大天師絕不會在這做文章。
“平安,你去取紙筆來。”
李桃歌笑道:“如意,你把學來的符,畫在紙上,口訣和道理,說給桃子叔聽。”
李如意認真道:“好。”
當小丫頭握住兔毫筆,在黃紙畫下第一下,整個人氣質大不相同,恬淡,寧靜,似乎瞬間長大幾歲。
李如意心細,一筆都極為小心謹慎,稍微用力過猛,眼皮都會猛跳幾次,隨著她寫的越來越多,筆鋒從生澀到圓潤,速度也逐漸加快。
畫符極為損耗元氣和心神,幾張過後,如意額頭滲出汗珠。
牛井心疼丫頭,想要叫停,李桃歌卻摁住他的嘴巴,做了一個噤聲動作。
觀台境的孩子,沒那麼孱弱,畫符畫的多了,反而是一種修行。
李如意越寫越快,以至於鼻尖都掛滿汗珠,熟悉之後,心神耗損倒沒那麼嚴重。
半個時辰之後,如意抬起頭,揉著酸痛手腕,長舒一口氣,“桃子叔,我寫完了。”
李桃歌舉起一遝黃紙畫符,暗自咋舌。
按照自己的記性,一天能記住十張已經了不得,幾日不練,就忘的八九不離十。這堆符足足過百,老天師不過教了幾天而已,居然能牢牢記住。
怪不得稱讚她為老君手中拂塵轉世。
這份天資和悟性,絕對是妖孽級彆。
李如意指著黃紙說道:“桃子哥,這是五雷符,這是祛病符,這是文昌符,這是平安符,這是鎮宅符,這是離火符,這是長壽符,這是太歲符,這是護身符,這是驅鬼符,這是貴人符……”
百張畫符,小丫頭如數家珍。
李桃歌聽的都覺得頭大,更何況牢記畫符再記住名字。
“桃子叔,道士爺爺還送給我一樣東西。”
李如意從馬尾辮取下一根紅繩,繩子上有半寸大小的玉蟾,隻不過是墨玉所雕,與老道士的名字截然相反。
玉蟾腹部有兩行字,小到肉眼難以分辨。
世事總歸簪上雪,人生聊寄甕頭春。
黑玉蟾?
李桃歌琢磨這是禮物還是信物,咋瞅著不像是好東西呢,若是老道士的傳承信物,小丫頭可就發達了。
大寧江湖,有幾大勢力備受尊崇,墨穀隻有葉不器一人橫空出世,世人難以揭開麵紗,猜不到裡麵有幾名高手,不過按照葉不器力壓劍皇的實力,將墨穀放在首位,其它勢力也不會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