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是修行者,殺豬和拎豬都不難,難的是準確找到骨頭和內臟,並以極快的速度剝離。
如此大的野豬尚且遊刃有餘,換成人又當如何?
怪不得跛子鬼甘願當逍遙鎮的三當家,事事都以這婆娘為主,看來不是憐花惜玉,是怕這一手脫骨剝皮的技法。
李桃歌望著火旁烤豬的美嬌娘,好奇道:“你殺過多少人?”
獨耳婆搭理著獨耳邊散亂秀發,笑道:“公子,奴家像是喜歡殺人的凶婆子嗎?”
“不像。”
李桃歌搖頭道:“你覺得我缺心眼兒嗎?”
獨耳婆咯咯嬌笑,說道:“公子是頂頂聰明的侯爺,怎會缺心眼兒呢?其實究竟殺過多少人,奴家也數不過來,至少……有五百吧。”
李桃歌愣住。
五百,自己在沙場幾進幾出,又是施展術法,又是騎馬衝陣,加起來都沒殺過這麼多,一個女人家,怎會雙手塗滿鮮血。
李桃歌問道:“你是所謂的邪修?以殺人來增長修為?”
“那倒不是。”
獨耳婆嬌媚一笑道:“奴家沒見過父母,自從記事起,就在一個荒島居住,那裡都是孤兒,想要活下來,就得和惡狗搶食,與其他孤兒拚命。奴家當時又瘦又小,誰都搶不過,這隻耳朵,就是被惡狗給咬掉的。那裡有功法秘籍,有各種兵刃,有居心叵測的同齡人,唯獨沒有王法,生下來隻有兩條路,殺人和被殺,奴家在那裡長到十五歲,光是島上的孤兒,就殺了二百多人。”
豔若桃李的臉蛋,入骨銷魂的聲音,卻令人不寒而栗。
李桃歌皺眉道:“後來呢?”
獨耳婆微笑道:“後來就有人把我從島上接走,說要去為他們殺人,我知道這些年的遭遇,是他們在暗中搗鬼,心裡有恨,就把他們全殺了,挖出心肝生食,屍體剁碎了喂魚。然後引來高手追殺,把我打成重傷,掉落懸崖才保住性命,出來之後,遇到使我不開心的殺,看到長得不順眼的殺,想要睡我的也殺,殺來殺去,官兵前來圍剿,我打不過,就住進逍遙鎮嘍。”
短短幾句,訴說完簡單而又離奇的半生。
李桃歌問道:“他們是誰?”
獨耳婆想了想,答道:“過了那麼久,記不清楚了,好像是叫無什麼樓。”
李桃歌說道:“無憂樓?”
獨耳婆眉飛色舞道:“對,就是他們,公子與他們相識嗎?”
李桃歌泛起冷笑道:“相識談不上,有些宿怨而已,我也險些被他們殺了。”
獨耳婆舉起酒囊,撒嬌道:“看來公子與我有共同的仇家呢,公子行行好,是天上派來的菩薩,一定會給奴家報仇的對吧?”
聞到飄來的香氣,李桃歌勾起饞蟲,望向快要烤熟的野豬,伸手去嘗,“行,隻要有機會,一定幫你報仇。”
“等等。”
獨耳婆喊住了他,忽然舉起烤豬,一把扔進河裡,笑容燦爛道:“這豬不能吃了,奴家再去給公子獵一頭。”
李桃歌不明所以,露出傻傻神色。
於仙林笑容奸詐道:“竹葉青,鶴頂紅,黃蜂尾,婦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