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展北鬥的口才,除了讚歎還是讚歎,不愧是義軍首領,輕易煽起百姓心中埋藏的仇恨,幸虧這人是東花朝廷的對手,不是自己強敵,要不然,大寧境內又是哀鴻一片。
義軍起勢,城頭虎豹騎當然不能放任不管,傳入朝廷,不知會有多少枚人頭落地。
回應展北鬥壯誌的,是一排弩弦聲。
如同凶獸咆哮。
弩車射出的箭矢,威力奇大無比,能貫穿三套人甲而勢不衰,麵對密密麻麻的奪魂箭,展北鬥依舊淡定從容,揮起英雄氅,打落幾支,然後雙手幻化出殘影,將來襲箭矢依次接住,自始至終,紋絲不動。
最後的一支箭,被他撈在手心。
整個高台已經被射成了刺蝟。
展北鬥隨手一拋,弩箭釘在腳下,他聲音高亢道:“吾乃天王轉世,為的是懲惡揚善,掃清天下疾苦,展某不才,願率億萬之黎庶,撼一家之王庭!”
“殺!殺!殺!”
十幾萬人的呐喊吼叫,震的李桃歌腦袋發暈。
展北鬥指向城門,沉聲道:“大真子民,隨吾破城!”
彆說百姓,就是李桃歌都有些按捺不住情緒,想要揮刀衝鋒。
數萬人滾滾奔騰,紅著眼殺向城池。
李桃歌正琢磨是不是去渾水摸魚,在城下轉一圈,撈些功績,好獲取信任,可見到高鴛不動,他也不好妄動。
李桃歌低聲道:“賈大哥,這展北鬥真不是凡夫俗子,幾段話喊的熱血澎湃,我都想為他效死忠。”
賈來喜低聲道:“魔音攝魂。”
“啥?”
李桃歌驚愕道:“你的意思,他能夠煽動百姓,不是靠自個,而是功法?”
賈來喜點頭道:“一半一半,他所修煉的,是極為稀少的攝魂術,言辭為肉,功法為骨,依靠精湛修為,將字字句句清晰傳入百姓耳中,雙管齊下,甘願為他驅使。”
李桃歌回憶道:“我在安西時,遇到過這類刺客,好像叫做七寶神嬰,當時我還是未踏入修行大門的菜鳥,他大概是無極境修為,可那家夥出手刺殺時,我隻覺得腦子昏沉,並無其它異樣。這位驚世天王的攝魂術,令我有種想隨他出生入死的衝動。”
賈來喜緩緩道:“你的血脈非比尋常,天生能凝神驅魔,一個無極境的神嬰,怎能動你心神。這展北鬥的境界,可要超出無極境太多,又有萬民烘托,你血脈之力尚未覺醒,受到蠱惑後,想為他效死忠,也就不足為奇。”
覺醒?
李桃歌想起鄂城一戰,被那名叫什麼梁小姑的怪物蹂躪的死去活來,恰好血脈覺醒,幾招就將對方撕成碎片,若是能夠時常保持那種變態戰力,豈不是自己也成了高手高高手?
李桃歌眼眸一亮,“相爺可沒告知你娘是何妖修,你是啥品種我都不知道,咋能對症下藥。不過你覺醒的兩次,都是在瀕死之際,一次是在固州,琴師句離在青樓埋伏,險些將你腦袋打碎,前額都塌陷下去,本是百死無生的局麵,愣是吊住了一口氣。第二次是在鄂城,目睹袍澤戰死,你怒極攻心,又是無意中激活血脈之力。”
“縱觀兩次覺醒,都是在生死之間徘徊,按照這法子如法炮製就行,多死幾次,感受血脈玄妙,死的多了,或許就成了。”
死的多了就成了?
這是人說出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