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王遇刺,整座城蠕動起來,北鬥軍傾巢而出,將太守府圍的裡三層外三層,李桃歌扒開人群往裡鑽,由於之前陪在展北鬥身邊,熟了個臉熟,無人將他攔阻,唯獨快要到達大門時,被一柄刀擋住去路。
這把刀並不陌生,曾在攻城時鋒芒畢露。
鬼啼刀。
北鬥軍大護法,酒侶。
之前接連惡戰,並未使這名展北鬥心腹愛將麵呈疲態,反而精神抖擻,似乎有用不完的力氣,犀利眼神警告來人,再走一步,那可就要抽到殺人了。
李桃歌堆笑道:“大護法,我是新晉西路護法李二嘎,攻城時就在大天王身邊,您沒瞧見嗎?”
“我知道。”
酒侶一張臉,儘是半死不活的僵硬神色,冷聲道:“沒查出刺客底細之前,誰都不許靠近天王。”
言下之意,這名新入夥不久的少年,也在他的懷疑之內。
李桃歌焦急道:“我是擔心天王安危呀,就讓我過去瞅瞅,若是還有刺客,我願擋在前方護駕。”
回應他的,是推刀出鞘。
半寸寒芒,令見者心驚。
所謂閻王好過,小鬼難纏,李桃歌生怕這家夥抽刀砍人,不敢再吭聲,踮起腳尖,朝裡麵張望。
展北鬥背對大門,看不清楚表情。
薑妙依在門楣,臉色灰青,大口喘著粗氣,鮮血將白袍染成褐色。
一名女子趴在門檻,瞧不見模樣,身段修長,從肌膚和手腳來看,年紀應該不大,脖子扭到肩頭,一動不動。
展北鬥飛起一腳,將女子頭顱踢飛,悶聲道:“酒侶,屠城!”
酒侶躬身領命,率領一眾北鬥軍朝府中走去。
沒了攔路虎,李桃歌趁機溜了過去,低聲道:“陛下,誰這麼大的膽子,敢派刺客來行刺。”
展北鬥一言不發,死死盯著他。
李桃歌被陰沉眼神看的心裡發毛,乾笑道:“陛下,您咋這麼看著我?”
展北鬥慢條斯理說道:“你是朝廷鷹犬嗎?”
“咋能呢!”
李桃歌拍著胸脯,大義凜然道:“小的一片忠心,可鑒日月,對虎豹騎恨之入骨,光想把韓無傷腦袋摘下來當糞球踢!”
實話總歸是實話,任誰都瞧不出端倪。
展北鬥輕舒一口氣,說道:“這幾名婢女,是韓無傷早早放在湯城的死士,專門來對付我所用,是四弟替我擋了一劫,幸虧他身法出眾,換作是我,恐怕早已被割去腦袋。”
李桃歌咬牙道:“那韓無傷視咱們為魚肉,對他自己親戚都敢下死手,真是又狠又毒,簡直是蛇蠍成精,陛下,若是不給他點顏色瞧瞧,還會派人來進行刺殺,這一宿一宿的,覺都睡不安穩,不如攻入九江府,跟他拚了!”
展北鬥望著重傷不起的薑妙,沉聲道:“之前你說的不錯,隻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仇,必須要報!但如何報,需要仔細斟酌,待我與軍師商議過後,再做定奪。”
力士天王蠻鬼氣勢洶洶走來,滿身血汙,手中拎著一條雪白大腿,不長眼的倒黴蛋站在路中無動於衷,被他肩膀不斷撞飛。
人未到,臟話先飄了過來,“日他韓無傷賊娘!不知從哪搞了那麼多年輕漂亮的婆娘,老子正當飄飄欲仙時,一把刀就捅了過來!幸虧老子皮糙肉厚,用胸口強挨了兩刀,若是換成旁人,早他娘涼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