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睹敵將叫囂,李桃歌默不作聲抽出百裡刀,跟在瑤池劍陣旁邊,保護好側翼後翼。
有這種級數的高手在,很難將那兩名太白士擊殺,何況術法極為損耗元神,四座冰山,已經耗掉近半,再去做無用功,得不償失。
師小葵拎著一把破刀,又蹦又跳,口中大喊大叫,形同癲狂,有名九江白袍想要將他活捉,不料被師小葵一個轉身,刀刃正巧抹了脖子,那人捂住喉嚨間不斷冒出的血泡,死不瞑目。
“殺人了,我殺人啦!”
師小葵舉著破刀興高采烈。
一杆長槍如同毒蛇般朝他後心捅來。
鐺的一聲。
百裡刀削掉槍尖,刀氣順著槍身翻滾,將試圖偷襲士卒梟首。
李桃歌摁住瘋瘋癲癲的同窗,皺眉道:“怎麼由你拖在後麵,胖狐狸呢?”
師小葵一反常態,撓著亂成麻繩的長發,兩眼放光道:“老大,我殺人了,夠本了,就算是死,咱也不賠了!”
見到他呈現出瘋子模樣,李桃歌心中一沉。
師小葵是木訥寡言的性子,在家是孝子,在學堂是乖學生,從不和人爭辯,即便受了欺負,也會忍氣吞聲,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現在的他,與平時判若兩人,又癲又狂,像是鬼上身。細細想來,大概是極度興奮或者恐懼所致,再任由他胡鬨下去,神仙都醫不好他的心疾,最好的結果,也就是瘋瘋癲癲一輩子。
李桃歌乾脆將他打暈,放到老吳後背,自己和跛子鬼獨耳婆兩人斷後。
有兩名逍遙境作為左膀右臂,李桃歌總算能喘口氣,之前和風字營拚殺,又在萬軍之中尋一條活路,可謂心力交瘁,怕是再殺一個時辰,會活活累到斃命。
瑤池劍陣所向披靡,差不多殺了幾百將士,本該是軍心潰散的場麵,可九江白袍越殺越多,前赴後繼跑來送死,天曉得這幫亡命徒是如何調教而成。
砰地一聲巨響。
李桃歌抬頭望去,原來是有名牙將臨死之際爆開丹田,碎成了血沫,震的七把長劍不住輕顫。
李桃歌喊道:“小心,他們修習過密術,若是逼急了,會自爆丹田!”
祁風等瑤池宗高手一陣頭皮發麻。
敵眾我寡,暗箭難防,再有高手來自爆丹田,這仗該怎麼打?
他們七人久居深山,雖然境界高深,但從未有過沙場經驗,遇到殺不儘死不絕的敵軍,殘肢斷臂滿天飛的場景,心裡難免發怵,往常熟稔無比的劍陣,也逐漸出現漏洞。
李桃歌察覺到了七人異常,快走幾步,來到祁風身後,低聲道:“不用將劍陣威力發揮到最大,能開路殺敵即可,前方還有數名敵將,得把力氣留給他們。”
用普通士卒消耗,自己以逸待勞,展北鬥都懂得道理,九江白袍諸將怎能不知。
“好。”
祁風點頭答應,抬起袖口,擦掉俊逸臉龐血汙,震動長劍,再度殺到首位。
鼓聲擂動,九江白袍突然四散開來。
騎著高頭大馬的副帥秦兆攔在路中,左右伴有三名主將。
“劍法不錯,可惜跟錯了主子。”
秦兆長槍在地麵劃過,頓時出現一道深痕,“這,便是你們的埋骨之地。”
天空忽然變得暗沉,電閃雷鳴,落下豆大雨滴,愈來愈急。
九尺身軀矗立在雨中,像是一尊天將下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