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郎情妾意沒多久,武棠知到訪。
對於公主府的雲舒郡主,李桃歌存有一半疑心,一半戒心,至今沒弄清楚,她是否奉聖人密旨,去琅琊監視自己的一舉一動。
當一襲男子素衫的武棠知走入屋中,小江南終於領略到皇家貴氣,鵝頸,窄腰,與尋常男子身高相仿,搖著一把折扇,氣度雌雄難辨,舉止優雅從容。
桃子哥結識的女子都這麼漂亮……小江南暗自低下頭,望向又紅又粗的手指,有些自慚形穢。
武棠知隻是瞥了李桃歌一眼,隨後將視線放在小江南身上,嘴角勾笑,反複打量,隨後收住折扇,用扇子一頭挑起小江南下巴,自己揚起鵝頸,似笑非笑道:“青州侯吃慣了珍饈佳肴,竟然貪戀鄉間土味。”
李桃歌為了給自己女人撐腰,泛起冷笑道:“放餿的珍饈佳肴,難以下咽,丟給狗都不吃,隻有蛆蟲覺得是美味。”
武棠知柳眉挑起。
她母親安平公主,是出了名的放浪形骸,十幾歲便與朝中重臣勾勾搭搭,使得皇家顏麵儘失,嫁人後,又不守婦道,養起麵首,據傳同時與十餘名男子有染,其中有道士,有禁軍統領,有屠夫,就連宮中寺人都沒放過。見到李白垚之後,驚為天人,將那些男子一腿踢開,不惜在相府門口日夜死守。
李桃歌口中放餿的珍饈佳肴,暗指安平公主放蕩作風。
雖說武棠知自愛自重,從未傳出過豔聞,可母親如此,誰敢說女兒冰清玉潔?
武棠知冷聲道:“放餿?本郡主守身如玉,視操守為生死,為了一個鄉野丫頭,買儘滿城胭脂,拒本郡主於千裡之外,青州侯,你眼瞎了嗎?!”
李桃歌不想惹她,平靜道:“你不罵我的女人,我也不罵你,你要再罵她一個字,我把你扔進池子裡喂魚。”
語氣雖輕,可字字鏗鏘有力。
麵對這名敢和皇室叫囂的琅琊少主,武棠知見他惱怒,明顯頗為忌憚,收回折扇,帶著一肚子氣坐進椅子中,右腿疊左腿,臉色冷的出奇。
李桃歌輕聲道:“本侯有傷在身,不宜見客,有事請講,無事不送。”
武棠知像是變戲法一樣,冷臉瞬間轉為燦爛笑容,“大家是舊相識,你受了傷,我來探望一番,不行嗎?”
李桃歌對她的秉性還是略知一二,問道:“你有求於我?”
武棠知笑容古怪道:“沒事求你,就不能來了嗎?”
李桃歌將綢被一蓋,“江南,送客。”
然後轉過身去,用屁股對準皇城三絕。
武棠知暗自咬了咬牙,強忍住笑容,說道:“我想和你談筆生意。”
李桃歌頭也不回說道:“你想要長樂坊。”
武棠知怔住片刻,疑惑道:“你怎會猜到?”
“很難嗎?”
李桃歌心不在焉道:“洛娘售賣長樂坊的消息,在勳貴之間傳的沸沸揚揚,不少人在打它的主意,可有胃口吃下的寥寥無幾。安平公主早在四十年前,已經是皇室有名商賈,光商鋪就有兩條街,京城一半的脂粉鋪子,也是你們家在背後操控,是真正的富可敵國。彆人或許不喜歡做生意,但你們安平公主府,最喜金銀財富。”
“算你聰明。”
武棠知爽快說道:“長樂坊,本郡主要了。”
李桃歌將手搭在腰部,“好,六百萬兩白銀,小本生意,概不賒欠。”
武棠知瞪圓杏眸,忍住罵人的衝動,喘著粗氣道:“李桃歌,你瘋了?!之前謠傳長樂坊隻需二百萬兩,為何見了我會要六百萬兩,三倍價差,你這是知道公主府勢在必得,明擺著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