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買牌子的是一個一直想要打入士紳階級的商人,他給他兒子買的。
在薛韶賣出牌子的第二天,他那富二代兒子就掛著牌子去了飄香樓。
這個人脈還是房東牽的,房東因此從薛韶這裡賺了五兩的中介費。
百分之五的提成,潘筠想想都心痛。
這筆錢夠他們在房東的院子裡住一百二十五天了,要是包月,潘筠有信心能住更長,兩間房,至少可以延長到半年。
不過人是房東介紹的,在他之前,飄香樓那群老客一直把木牌的價格壓縮在三十兩內。
薛韶賺了九十五兩,房東賺了五兩,據房東反饋,那個富二代在拿到木牌的第三天就成功入學縣學,聽說是去飄香樓吃飯時,憑著木牌上了三樓,偶遇了縣學教諭。
富二代大手一揮給縣學資助了學舍和一批書,教諭就讓他到縣學借讀,好準備下一年的童生試。
可以說,這一筆買賣是一舉四得,大家各取所需,實現了共贏。
隻除了主辦方飄香樓,據房東所說,事後有人聽到飄香樓後院吵起來了,隱約可以聽到“退錢”二字。
薛韶有錢,他又夙來大方,既然要請客吃飯,當然不能隨便選個地方。
而錦衣衛們最擅長的就是找路探消息,不多會兒就找到廣州府最熱鬨、口碑最好的一座飯館。
它不是最貴的,卻一定是人最多,消息最靈通的地方。
安辰停下腳步,問道:“薛大人,我們找的這個地方如何?”
薛韶滿意的點頭:“不錯。”
此時的廣州府還不是後世的國際大都市,擁有的美食種類並不多,飯館裡的菜色多是本地口味。
而廣州府的人口味偏淡,要的是食材原汁原味的鮮和美。
不巧,他們這一行人基本都是北方口味,喜歡重口,一時竟有些不適應,除了潘筠。
潘筠吃得津津有味,給自己找借口:“我是江南人。”
“常州府的口味偏甜,但你隻是祖籍常州府,從出生到童年時期是在京城,京城的口味偏鹹,後來你又去了三清山,江西的口味也是偏鹹和偏辣,到了廣州府也能吃得津津有味,”薛韶抬頭看她,下定論道:“我看你是因為不挑食。”
潘筠:“不挑食不好嗎?跟你們似的,災年都要比我先走一步。”
安辰左右看了看彆人桌上的菜色,道:“廣州府桌上的海味還挺多。”
潘筠:“八九月,正是吃海貨的季節,此時不吃,更待何時?”
說這話時潘筠特意沒壓著聲音,隔壁桌似乎聽見了,轉頭看了他們一眼,不由笑道:“這話不錯,我們廣州府的海味是一絕,不僅海味,山珍也做得極好,幾位是來廣州府做生意的,還是路過?”
薛韶與潘筠對視一眼,便笑道:“我等是遊學路過。”
“遊學?”隔壁桌的人快速上下打量一番幾人,目光很快定在薛韶身上,更熱情了兩分:“原來是讀書人,可考取了功名?”
薛韶表示自己是舉人。
隔壁桌就恨不得坐到薛韶身邊去。
潘筠機敏的起身讓開一個位置,薛韶再一邀請,對方稍稍推拒一下,在薛韶第二次相邀時立刻坐了過去,生怕他不再邀請第三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