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輦一路疾馳,揚起陣陣塵土,很快便停在了安東都護府門前。
林浪牽著高寶元率先下車,平壤公主、孫藝貞、高南福等人緊隨其後。
守門的士兵見來人陣仗不小,連忙上前阻攔:“什麼人?都護府重地,不得擅闖!”
林浪眼神一凜,立刻出示“如朕親臨”的禦賜金牌,大聲說道:“睜大你們的狗眼看看,孤乃鎮西護國大將軍,當今聖上的義弟滬上皇林浪,爾等膽敢阻攔?”
士兵們一聽是當今聖上的義弟,手持“如朕親臨”的禦賜腰牌,嚇得臉色煞白,連忙跪地行禮:“小人有眼不識泰山,還請林大將軍恕罪!”
平壤公主看到這一幕,腰板都挺得更直了,看林浪的目光也愈發柔軟。
年僅九歲的高寶元看到自己的姑父官威這麼大,這才懵懂的意識到林浪是個大人物。
林浪冷哼一聲,帶著眾人徑直走進都護府。
此時,薛晉州正在府中處理公務,聽聞滬上皇林浪突然到訪,心中一驚,與屬下長吏周連海交彙看一下眼神。
“什麼情況?陛下的義弟怎麼突然間跑咱們安東來了?”
長吏周連海是正五品上的官職,負責都護府的日常行政事務。
他的小眼睛轉了轉,立馬回道:“大人,滬上皇林浪可是陛下麵前的紅人,快,快恭迎滬上皇,萬不可怠慢啊!”
薛晉州連忙整衣出迎。
周連海緊隨其後。
“微臣薛晉州參見林大將軍,不知將軍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請將軍恕罪!”薛晉州滿臉堆笑的行禮,十分恭敬。
林浪冷冷地看著他,說道:“薛都護,起來吧。今日孤來,是為了兩件事,你可知曉?”
薛晉州心中忐忑,卻強裝鎮定:“微臣不知將軍所指何事,還請明示。”
林浪清了清嗓子,從隨身空間內取出禦賜佩劍,謊稱道:“這第一件事,是有奏折密報安東都護府涉嫌貪汙腐敗,挪用公款。”
“皇兄震怒,下口諭任命孤為巡按使監察安東都護,一旦查實罪證,可先斬後奏,嚴懲不貸。”
薛晉州聽後臉色瞬變,被嚇得瑟瑟發抖,在古代身為天高皇帝遠的一方長官,沒幾個不以權謀私的清官。
驚聞林浪是以欽差大臣身份,前來安東監察貪汙腐敗的,薛晉州被嚇得像蝦米一樣弓著身子,冷汗直冒地弱弱道:“微臣惶恐,誣告,一定是有人誣告啊!”
“微臣長吏周連海參見林大將軍,將軍請上座,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說著,便命府內仆役看茶。
林浪邁步如虎,大步流星走向主位。
骨節分明的手狠狠按住椅背,沉身落座時帶起一陣疾風。
正堂上方懸掛的“明鏡高懸”匾額在林浪頭頂投下半幅陰影,卻不及他眼中寒芒懾人。
林浪目光如電,掃過滿堂被嚇得心慌的薛晉州和周連海,聲如洪鐘震得梁柱嗡嗡作響:“天子詔命,代天巡狩。薛都護你是主動交代罪行,還是等本欽差動刑啊?”
薛晉州膝頭重重磕在青磚地上,官服下的脊背滲出大片冷汗。
他偷瞄林浪按在劍柄上的手,哭喪著臉,聲音發顫道:“微臣冤枉啊!自出任安東都護以來,微臣夙興夜寐,不敢有絲毫懈怠。”
“邊陲之地局勢複雜,臣每日殫精竭慮穩固邊防,調解各族紛爭,就連家中老父病重都未能返鄉探望……”
薛晉州抬手抹了把額頭的冷汗,喉結劇烈滾動:“府庫錢糧皆按例調配,每月收支明細俱有賬冊可查,定是奸人嫉妒臣在安東有所建樹,才構陷汙蔑!”
一旁的周連海見狀也跟著跪倒,腦袋磕得青磚作響:“林大將軍明察!”
“薛大人治下,安東百姓安居樂業,商戶往來不絕,去年秋收時還自發為大人立了功德碑!”
“若說貪汙,下官願以項上人頭擔保,絕無此事!”
周連海偷瞄林浪神色,又補了句,“倒是前日有個高句麗舊部在市集散播謠言,說都護府中飽私囊,想必是他受了賊人指使!”
平壤公主輕蹙蛾眉,剛要開口質問,卻見林浪抬手示意噤聲。
他摩挲著禦賜佩劍的鎏金劍柄,冷笑道:“好一副忠君愛民的嘴臉。”
“既如此,便請薛都護即刻將近三年的賬冊呈來,再召集府中屬官當麵對質——本欽差倒要看看,是哪個敵國細作,能把黑的說成白的。”
話音未落,林浪的掌心一把重重地拍在案桌上,“啪”地一聲嚇得薛晉州麵如死灰。
薛晉州瑟瑟發抖地吩咐道:“快!速速到賬房將三年內的賬冊統統取來,不可遺漏半張單據,再命人在半個時辰內,把府中屬官全都召集回府配合調查。”
“是,大人。”周連海跌跌撞撞退下,衣袍後背早被冷汗浸透。
廊下侍衛們持戈而立,青鋒映得廊間光影都帶著殺氣,整個都護府籠罩在令人窒息的寂靜中。
高南福看到林浪的官威這麼大,安東都護薛晉州像是狗一樣跪在林浪的麵前,不得不從新審視自己想在晚宴用膳時在酒裡下毒,毒死林浪的行為後果,高氏家族能否承受唐高宗李治痛失義弟後的震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