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天以來,那個混蛋每天都會來他的牢房裡幾個小時,問他問題,同時進行毆打。他感覺渾身都很痛,那個混蛋喜歡朝他的肚子攻擊,他全身都是瘀傷,燒傷和割傷。但他沒有回答他任何問題,他知道,隻要他們知道的越少,路飛他們就越安全。
他蜷縮起來,他不想再經曆薩博的事了,他答應了他要保護好他愛的人,果然還是自己太弱了。
他聞著海洋的氣息,他知道他們在海上,他回憶著關於他的兄弟,隻有他把他的思緒放進他和兄弟們的回憶裡,他才能度過這愚蠢的黑暗。
路奇在夢裡聽到了炮擊聲,他做著噩夢,他看到,他們發現了路飛和艾斯,他們返回了黎明島,用大炮朝黎明島攻擊,路飛和艾斯被擊中,黎明島被擊沉了,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路奇喘著粗氣,驚醒過來,不會的,不會的,他什麼也沒有說,他們不知道的,路奇安慰自己,路飛和艾斯很安全。
路奇不知道自己在這裡待了多久,應該已經一周多了。又一次爆炸震動了這艘船,似乎有人在攻擊這艘船,路奇模糊地思考著,也許我可以趁此次機會逃出去,他們還不知道我的惡魔果實,隻要有人放開我了,我就可以躲起來。
“走!”那個混蛋突然進來抓住他,扯著他往外走去。
“先生,龍他在天上,他朝我們飛過來了。”他的一個下屬驚慌地說道。
“沒想到,你這麼重要,龍居然孤身過來救你”羅布笑著說道“不過龍為什麼這麼快就得到了消息?”
“不用擔心,他兒子在我們手上,他不敢輕舉妄動”羅布說道“不過為了以防萬一,你必須先呆在這裡,我不會讓龍把你救走的”說著羅布就把已經在發燒的路奇塞進一個箱子裡。
路奇感覺眼前一片模糊,他隻能聽到一片嗡嗡的聲音,雖然他一直提醒自己不要睡,但最終他還是沒有堅持住,眼前一黑,他陷入了沉重的黑暗。
……
艾斯歎了口氣,一邊看著路飛睡覺,一邊用手煩躁地插進他的頭發裡,梳理他亂糟糟的發絲。自從他們幾天前聽到那個消息之後,路飛實際上沒有和艾斯說過話,但是路飛仍然在他的視線裡,這讓他放心不少。
這一個星期裡,路飛大部分時間都在發呆,一個人走掉哭,喊他的名字也幾乎沒有反應。他甚至沒有吃東西,這真的證明了他是多麼的悲傷,他也沒有回到樹屋。當艾斯叫他做某件事情時,路飛在做之前總要花一分鐘的時間來反應。
路飛和艾斯不同,艾斯是一直壓抑著自己的情緒,直到控製不住的時候,在無人的角落裡才會大聲哭泣,發泄自己的悲傷。路飛從一開始就哭著發泄,他以自己的方式進行悲傷,艾斯不知道他該為他做些什麼,來幫助他。
他不是路奇和薩博,他們總能在路飛需要的時候安慰他,他在這種情況唯一能做的就是儘量讓自己變的平易近人,接受路飛所需要的任何身體上的親近。
他從來不會離路飛太遠,他能看到路飛經常朝他看過來,以此來確認艾斯是否還在那裡。當路飛走遠了之後,艾斯不知道路飛是否想要他跟上來時,艾斯會在那裡等著,看他在他沒有跟上去的時候,路飛會不會停下來,如果他停下來了,艾斯就會開始靠近。有時艾斯不得不走到他旁邊,他才會再次移動。
到了夜晚,艾斯如果沒睡在路飛身邊,讓他抓著他的襯衫,路飛根本不會睡著,艾斯也不會抵觸路飛的接觸,他知道這是他現在唯一能提供給路飛的安慰,直到他想到如何把路飛從悲傷的狀態裡拉出來。
艾斯知道山賊們一直認為路飛沒有理解發生了什麼事,他們認為路飛沒有完全了解事情的情況,認為他很天真,以他現在的年紀還不能理解死亡,但艾斯知道路飛完全理解了,也許他不能把他們直接聯係起來,雖然他不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也不知道死亡的過程,但他唯一明白的隻是‘路奇和薩博走了,他們永遠也不會回來了.’
他依然很悲傷,心口像被劃開了一個口子一樣疼痛,他知道這種疼痛可能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消退,但它永遠也不會消失,但在他沒有找到幫助路飛克服悲傷的方法時,他不能再陷入悲傷了。
早晨,當艾斯醒來時,路飛已經不在他身邊了,他和達旦他們一起吃早餐,他從達旦那裡知道路飛又一次沒有吃東西,他吃完便朝外走去,他知道他在哪裡,他沿著小路,當他到達山頂時,看到路飛臉朝下趴在草叢中,帽子蓋在頭上,整個遮住了他的臉,他的手臂毫無生氣地垂在身體的兩邊,他的肩膀微微顫動泄露了他正在哭泣。
艾斯走近他時,他沒有動,艾斯靠近他慢慢地放慢了速度,他朝拳頭哈了口氣,然後用拳頭向路飛的後腦勺猛地打了一拳。路飛抓住自己的帽子,指尖泛白用力往下壓,蓋住自己的臉。
“你要這樣悶悶不樂到什麼時候?”艾斯問道,他雙手交叉在胸前,眼睛看著遠處的大海。路飛依舊一動不動,沒有把臉從帽子裡抬起來。艾斯等了一會繼續說道“我們藏在森林裡的所有寶藏都不見了,可能是被布魯傑姆拿走了,也可能是被警衛發現帶走了,但是現在怎麼樣已經不重要了,雖然那是我們的海賊基金,但是薩博和路奇都沒有用到,那就沒什麼用了,如果我們不能守護財寶,那收集寶藏也就沒有意義了。”
“艾……艾斯”
艾斯轉過身低頭看著路飛,終於開口了嗎?艾斯看著他瘦弱的肩膀似乎比之前更抖了。
“我……想要!!變得更強!!!”艾斯全神貫注於哭泣的男孩,他想知道到底是怎樣的思維過程導致了這種想法。
“變得更強!!更強!!更強更強更強!!!更強!!這樣一來……無論什麼都能保護,無論誰都不會離開……”路飛的聲音越拉越大,直到他幾乎是在喊出他的心聲。
艾斯的拳頭再次握緊‘原來如此’
“我求求你……艾斯,你千萬不要死了……”路飛抓著帽子遮住臉,這次他的聲音小了很多。
艾斯下意識的用拳頭打向路飛的腦袋,但他的力度還是比平常更小一點“白癡!說的什麼屁話啊!比起我來,你還是先擔心你自己吧!!你比我弱多了”他直起身體,看著大海,艾斯終於意識到路飛需要聽到什麼了,他可以做些什麼來幫助路飛克服他的悲傷了“聽好了,給我記住了,路飛!!我是不會死的!!”
艾斯轉頭看向路飛,他看到路飛坐了起來,用力拉下草帽,滿臉淚痕,最終發出一聲痛苦的回應,這是艾斯一直在尋找的回應。
“我答應你,路飛!我絕對不會死的!”這是一個承諾,他知道承諾對於路飛的重要性“我不會留著你這樣的膽小鬼弟弟,獨自在世上的,這樣我就算是死也不會安心啊!”路飛點點頭回應他,艾斯等待了一會,他小心的用詞,他不想讓路飛因此痛苦地回想起路奇和薩博的死“我沒有那麼聰明,所以薩博和路奇到底是死在誰的手上,我還沒弄明白。但是一定是與自由相反的東西,薩博和路奇還沒得到自由就死去了,可和他們喝過結義酒的……我們還活著!!”艾斯看向大海“所以,給我聽好了,路飛,我們一定要活得無怨無悔!!”
“……嗯!!”路飛抬起頭,淚流滿麵地盯著艾斯,他在用心聽艾斯所說的一切。
艾斯回想起薩博說的貴族18歲就會正式成年,所以打算在17歲時離開這個國家“總有一天,我們要楊帆出航,隨心所欲地過自己的人生!!比任何人都要自由!!到時必定會與很多人為敵—連爺爺也會變成敵人,不是生就是死!!”艾斯挺直肩膀,盯著大海“當我們滿17歲的時候,我們就出航,成為海盜!!”
路飛用手臂擦了一下臉上的眼淚,然後重新站了起來,雙手握拳,眼睛裡充滿了決心,站在艾斯身邊和他一起凝視大海。凝視了一會後,路飛伸出雙臂然後緊緊地摟住艾斯的腰。
艾斯把一隻手搭在路飛的背上,當他感覺到路飛的肩膀慢慢聳起的時候,艾斯什麼也沒說,他用比剛剛更大的力按在路飛的肩膀上。
艾斯看著遠處的大海‘薩博,路奇……我保證,即使付出生命的代價,我也要保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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