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奇逐漸恢複了意識,他花了好幾分鐘感受身體,全身肌肉都酸痛難忍,他慢慢地睜開眼睛,一切都是模糊的,路奇再次閉上眼睛,緩了一會再睜開,視力仍然模糊,眨了眨眼,驅趕眼前的模糊,直到逐漸變得清晰,明亮的光線刺的他睜不開眼,這再次給他的眼睛帶來了壓力,但周圍的空氣很涼爽,不是令人難受的灼熱……
他聞到了消毒水的味道,四周一片寂靜,隻有機器發出的嗶嗶聲,他為什麼又在醫務室,他真的討厭呆在醫務室,那感覺就像是被單獨監禁起來一樣。
路奇閉著眼睛花了一點時間才成功召喚他的霸氣,想要感受周圍的一切,但它一出來,他的頭就劇烈地痛了起來,什麼鬼……
抬手捂住腦袋,直到疼痛完全消失,至少比上次頭部傳來的疼痛要好很多,用手撐著身體,手上的管子隨著他的動作被牽動,毛毯從他身上滑落,路奇慢慢地環顧四周,右邊有兩張床,艾斯正躺在其中一張床上……那段在因佩爾監獄的經曆開始在他腦海中浮現,路飛……
路奇一隻手猛地按在胸口,緊緊攥著衣服,重新倒回床上,他感覺心臟仿佛要從胸腔爆出來,他緊緊抓住胸口,感到呼吸困難……因為他……他的路飛,他的寶貝弟弟奄奄一息……死亡……又一次……因為他,他的兄弟……所有和你有關的人都會死……這個念頭不斷在腦海裡回蕩……都是他的錯…他又一次沒能守護住……
監護儀劇烈的嗶嗶聲吵醒了艾斯和薩博,艾斯急忙衝下床,即使他疲憊的肌肉在突然的動作中緊繃起來,也不能阻攔他,因為路奇監護儀突然響亮的嗶嗶聲讓他感到心慌。
“路奇!”艾斯驚慌地喊道,抓住路奇的身體,不知道該怎麼辦,路奇看起來好像呼吸困難,幾乎蜷縮起來的身體還在不斷顫抖,甚至大量的冷汗黏在他蒼白的皮膚上“該死的,路奇,冷靜下來!”
“路奇,你需要慢慢呼吸。”薩博儘量用平穩的聲音輕聲喊道,試圖引導“沒事的,艾斯和路飛都在這裡,我們在這裡陪著你,好嗎?吸氣。”
“吸氣,路奇。”艾斯平緩下來,儘量讓自己不要驚慌,按照薩博的方法在路奇耳邊引導,同時像小時候安撫路飛那樣輕輕地揉著路奇的背,希望能讓他放鬆下來。
薩博坐在床邊仔細觀察路奇的狀態,發現他有在按他們的話照做,再次輕聲說道“就是這樣做,現在呼氣。”
“他在照做了。”艾斯呼出了一口氣,聲音有些顫抖,他之前從未見過路奇這樣,他真的有些嚇到了,他們引導了幾分鐘,路奇開始慢慢呼吸。
片刻後,路奇的呼吸變得正常,艾斯小心地詢問道“路奇?”
沉默了幾分鐘,路奇咬著下唇,嘗到了血的味道,壓下心底不斷產生的自我厭惡,徹底清醒過來,看著緊張的艾斯,小聲問道“路飛呢?”
艾斯將視線轉移到路奇左邊的病床上,雖然他最小的弟弟身上連接的機器,讓他看起來脆弱的可怕,直到現在都是他的噩夢。
但儀器發出的輕柔而一致的嗶嗶聲,告訴他,路飛實際上還活著,艱難地將視線從路飛身上移開,艾斯看著神色越來越恐慌的路奇,急忙安撫道“彆擔心,我們回家了,路飛也沒事,他還活著,我們不會再讓他受傷了。”
路飛當然沒事,他怎麼可能會有事呢?他會保證再也不會讓路飛受傷了,路奇冷靜下來,順著艾斯的視線轉頭,最終落在躺在病床上的路飛身上,他身上連接了很多儀器和輸液管,有那麼一瞬間,路奇腦海裡突然閃過他是不是死了的念頭,但他很快丟掉了這個幾乎讓他再次陷入恐慌的念頭,路飛絕對不會死,他也絕對不會再讓這種事情發生了。
但路飛躺在病床上的狀態讓他感到恐懼,麵罩覆在他臉上,胸膛正在起伏著,呼吸略顯急促,他的臉色依舊慘白,近乎發青,嘴唇也完全失去了血色,雙眼深陷,眼窩周圍泛著青黑。
看著這樣的路飛,路奇自責地咬緊下唇,是他的錯,明明他可以避免的,要是他做到了,路飛就不會承受那麼大的痛苦,而他什麼都沒能做到,他也沒能保護住他的弟弟。
“你在想什麼呢!?”艾斯掰過路奇沮喪的臉,這種氣息他真的太熟悉了,他知道他喜歡自責,但他永遠都不希望他的兄弟臉上出現這種情緒。
“沒有。”路奇無視了艾斯放在他臉上的手,用手肘撐起身體,試圖離開病床,結果剛坐起來,就被艾斯按住了肩膀,靠在牆上,感受到側頸傳來的刺痛,路奇臉黑了,他終於想起他為什麼睡著了“艾斯,你搞什麼!?”
“先回答我的問題。”艾斯沒有理會路奇的惱怒,雙手抓住他的肩膀,讓他直視自己的眼睛“彆轉移話題。”
“我說了什麼也沒想。”路奇彆開臉無奈道,艾斯什麼時候變的這麼成熟了,簡直讓人難以理解。
“你有。”
“我沒有。”
“有。”
“沒有。”
“停一下,你們這麼吵是沒意義的。”薩博打斷兩個鬥嘴的家夥,他還以為艾斯長大後變成熟了,結果最後還是變成這樣,最讓他感到意外的是,路奇變的太多了,但他應該想到的,從剛剛路奇發作的恐慌症他就應該知道,路奇肯定承受了一些他們所不知道的東西。
“嗯?”艾斯不滿地放開路奇,轉頭看向薩博,雙手交叉有些急躁地踩著地板,最終轉身指著路奇抱怨道“難道你有什麼好辦法解決這家夥的固執?”
“固執的一般是你……”薩博咕噥道,他真想不通,艾斯怎麼能指著路奇說出這句話。
“你是誰……?”路奇這才注意到房間裡還有另一個人,看起來有點眼熟,他好像見過,皺眉回想了一下“我見過你,你是革命軍……”
“路奇,你已經見過薩博了!?什麼時候的事!?”艾斯震驚地打斷,他怎麼不知道路奇見過薩博,路奇不是一出海就和他在一起了嗎?
“薩……薩博!?”路奇震驚地瞪大了眼睛。
“沒錯,路奇。”艾斯咧嘴笑看向薩博“他是我們的薩博。”
“怎麼可能……”路奇捂住眼睛,聲音虛弱地說道“艾斯,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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