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博吸了口氣,冷靜下來,不是現在,薩博,他提醒自己,以後他會做的,現在更重要的是眼前的情況。
薩博看著依舊沉默地垂著頭的路奇,有些難過,路奇果然還是無法原諒他嗎?也是,畢竟他讓路奇一個人麵對了那一切,還給他的兄弟們帶來這麼多的痛苦,在薩博陷入更深的內疚之前,一聲微弱的抽咽打斷了他心底不斷蔓延的內疚。
艾斯看著薩博,臉上露出真誠的微笑,他真的很高興薩博還活著,就像路奇一樣,即使失去了記憶,也還是找到他們,他從未想過還能再見到薩博。他們都變了很多,但相似之處仍然存在,他還戴著那個愚蠢的領巾和那個高帽以及帽子上那個永遠用不上的護目鏡,還有那身看起來高貴的衣服。
他聽到一聲微弱的抽咽聲,艾斯立即將注意力從薩博身上移開,意識像一道閃電擊中了他,內疚淹沒了他,他不知道路奇是什麼時候失去記憶的,但路奇在失去記憶之前一定和他們一樣,以為薩博已經死了,他那時一定也在為薩博的死亡而痛苦。
他和路飛互相陪伴著才勉強度過了,那段因為兄弟去世而無比悲傷的痛苦日子,而路奇卻是獨自承受了這份悲傷和痛苦,甚至可能更糟,想到他在海軍基地看到的那張通緝令,艾斯憤怒地握緊拳。
是我造成了這一切的痛苦,路奇低著頭,反複地想著,如果不是他,薩博不會經曆這一切,他知道失去記憶的感覺,也知道其中的痛苦與無力,甚至需要重新學習,認識所認知的一切。
他永遠也不希望他的兄弟會有這種痛苦,但薩博已經經曆了這一切,因為他,他無法不讓自己感到內疚,淚水不斷湧上眼睛,在臉頰上流淌。
路奇用力咬著嘴唇,試圖控製自己的情感,不想讓他的兄弟看到他情緒失控的樣子,但愧疚完全淹沒了他,他的聲音裡還是透露出無法掩蓋的哽咽“對不起,薩博,如果不是我,這一切不會發生,他們想要的是我,薩博是因為我的緣故才會……”
“你在胡說什麼呢!”艾斯咬牙打斷了路奇的話,憤怒地握緊拳頭想要擊打什麼東西,但他讓自己不要做,路奇現在最不需要的就是他的憤怒“怎麼可能是你的錯!是那些想抓你的那些混蛋的錯,什麼樣的混蛋會對一個10歲的孩子出手!!”
薩博憤怒地咬緊牙關,感覺眼淚順著臉頰流了下來,原來路奇一直在這麼想嗎?把所有的責任都攬在了自己身上,這讓薩博感到惡心,那群家夥到底對他的兄弟做了什麼!
他從來沒見過他的兄弟這樣破碎,身上散發出的氣息是如此明顯的自責,他幾乎不知道該怎麼處理這件事,雖然艾斯小時候偶爾也會有這種時刻,但從來不會如此嚴重,甚至路奇會和他一起做這件事,確保艾斯足夠好。
但現在,薩博希望自己能知道如何與路奇溝通,無論如何他首先要做的事情就是阻止他的兄弟,他必須阻止他,他不能再讓路奇繼續這樣自責了。
“看著我,路奇。”薩博移動自己的身體,讓路奇麵對他,這樣他就可以讓他抬起頭並看到他的臉,看著路奇眼裡的血絲和臉上明顯的自我厭惡,薩博感覺心臟被緊緊拽住了,他幾乎在路奇眼裡看到了艾斯小時候眼裡出現的那種黑暗,路奇不應該出現這樣的情緒,永遠也不應該,他此刻真的想要錘什麼東西。
但他知道現在不是時候,薩博慢慢擦乾路奇臉頰上的眼淚,仔細看著他的臉,輕聲說道“這不是你的錯,這一切都不是你的錯,我們會被攻擊是因為……”
薩博勉強咽了口氣,看著又一次試圖將臉擋住的路奇,薩博阻止了他,強迫路奇看著他的眼睛“是因為那些家夥是一群混蛋,一群對孩子出手的混蛋。”
“這一切怎麼會是你的錯?”薩博繼續說道“如果說是你的錯,那造成這一切痛苦的也是我的錯,因為我沒能讓我們擺脫那群人,也沒能阻止他們抓住你,我讓你一個人麵對了那種情況。”
在路奇搖頭否認,眼裡重新湧起淚水的時候,薩博閉了閉眼,將額頭靠在他兄弟的額頭上,繼續輕聲說道,語氣裡帶著連他也不知道的絕望。
“但當時我們都沒有辦法,但即使這樣我們也都戰鬥了不是嗎?拚儘全力地戰鬥,你也拚儘全力地保護我不是嗎?雖然這一切還是發生了,但我就在這裡,我們都在這裡不是嗎?這才是最重要的。”
感受到路奇緊緊抓著他襯衫的手,仿佛更加絕望,薩博拉開距離,抓住他的臉,強迫他看著他的眼睛,他必須要讓路奇明白“說真的,路奇,這不是你的錯,也不是我的錯,不是任何人的錯,而是那些惡心的世界政府的錯,還是說你後悔將我救出來,讓我自由了?”
“不,我永遠不會後悔這個!”路奇認真地說道,這是他做過最不後悔的事“再來一次我也會去找你,把你帶回來!”
“真是個笨蛋。”薩博感到一股溫暖湧入心頭,路奇還是以前的那個路奇,他很高興他的兄弟重新回到他身邊“既然如此你怎麼能說這是你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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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奇低下頭,擦了擦眼淚,最終點點頭,露出一個笑“謝謝你,薩博,謝謝你還活著。”
“我也是,謝謝你路奇,謝謝你還活著。”薩博咧嘴笑著,小心翼翼地擁抱住了他的兄弟“現在讓我們專注於我們都還活著這個事實,好嗎?我們已經離開了監獄,路飛也脫離了危險,他很快會醒來,我們很快就會再次在一起!”
“是啊,很快我們四個會再次在一起。”艾斯同樣說道,然後用力地攬住了他正在擁抱的兩個兄弟的肩膀,他很高興薩博在這裡,他成功讓路奇回到了自己的狀態。
“呃!”路奇沒想到艾斯會突然壓過來“白癡……你很重!”
過了一會,艾斯才咧嘴笑著放開他的兄弟,他們以後還有很多機會。
“說真的,艾斯,你彆像路飛一樣突然壓過來啊!”薩博抱怨道。
“遲早有一天會死在你手上。”路奇痛苦地呻吟了一聲,剛剛艾斯突然的動作,讓他全身的肌肉都開始痛起來了。
“路奇,你得在床上躺幾天,好好休息。”艾斯搖搖頭,表現的像個成熟的大哥一樣。
路奇和薩博困惑地對視一眼,又看向艾斯,路奇遲疑道“我睡著之後發生了什麼嗎?我們的艾斯有這麼成熟嗎?”
“沒有。”薩博毫不猶豫地說道。
“所以……混蛋,彆給我們裝出一副大哥的姿態!”路奇皺起眉頭,一臉不爽地指責艾斯。
“沒錯,我們可是一樣大的。”薩博雙手交叉同樣不滿地對艾斯說道。
“嘿,你們記得可真清楚。”艾斯不滿地說道,但隨後三個人都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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