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漢微微歎了口氣,苦笑著說:“哎呀,都是些瑣碎、麻煩的事兒。沒人願意管的事兒都落到我頭上了,整天不是和小商小販打交道,就是胳膊上係個紅袖標到處巡查,根本沒啥權威可言。再說,市城管處也隻是承擔行業指導作用,具體乾活的還是光明區城管所。所以我一直想著,城管處得成立自己的直屬隊,得有自己的隊伍,說話才管用。可現在夏南平主任對我這提議不太認可,說啥市裡麵不能和區縣爭權,有些話還真不好說出口啊。”
周海英聽後,認真地說道:“你成立自己隊伍的想法是對的。城管處現在就你們幾個人,這事兒我回頭和瑞林書記溝通一下,讓他和編辦打個招呼,然後你們出個詳細的報告。”兩人正說著,這時聽到了一陣輕輕的敲門聲。周海英讓人進來後,恭敬地和來人打招呼,齊聲喊了聲“王總”。
如今在整個商圈和政商圈子裡,王曌的名聲越來越響。她不僅管理能力出眾,把迎賓樓打理得井井有條,而且酒量也相當不錯。有時候會代表迎賓樓與重要客人應酬,再加上她巧舌如簧,思維敏捷,在各種場合都能應對自如,逐漸在圈子裡樹立起了自己的威望。平日裡打交道的不少乾部,王曌都已經十分熟悉了。王曌微笑著和三人打過招呼後,周海英對孫漢三人說:“手續的事兒我知道了,我會儘快處理。”三人見周海英與王曌有事要商量,便紛紛起身,禮貌地打招呼後離開了辦公室。
王曌很自然地走到沙發前,優雅地坐了下來。周海英從辦公桌上拿起一疊材料,輕輕推到王曌跟前,說道:“這是打算與公司簽訂持股合作的企業,現在已經有十多家了。你把迎賓樓的事兒先放一放,和商晨華一起,多跑跑交通局,把客運線路的事兒敲定了。”
王曌接過材料,大致翻看了一遍,說道:“周總,那邊我已經對接過了。雖然有丁洪濤局長打招呼,但我覺得該給底下人的好處還是得給,這樣人家辦事才更積極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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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海英點點頭,認可地說道:“這點小事以後不用給我彙報。以後一萬塊錢以下的經費,你直接簽字就行。”接著,周海英又補充了一句,語氣中帶著一絲嚴肅,說道:“我說的是你不用給我彙報,你可得分清楚你家騰龍,他每花一分錢,都得通過我這邊簽字。”
周海英微微調整了一下坐姿,目光溫和地看著王曌,又說道:“不是我對他不放心,是我得保護他。這小子沒經曆過啥大風大浪,花錢大手大腳慣了。自從上次勞教之後,身邊總跟著些不三不四的人,我跟他說過很多次,可他就是不聽,我呀,實在是沒辦法。”
王曌一心維護著羅騰龍的顏麵,言辭懇切地說道:“周總,您放心,我回頭就跟他好好說道說道,讓他離那些社會閒散人員遠點兒。”
周海英嘴角上揚,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說道:“這就對嘍。龍騰公司可不是我一個人的,也不是羅騰龍獨自的產業,它關乎著大家夥的利益。公司發展得好,咱們每個人都能受益。當下公司各項業務都呈現出良好的發展態勢,王曌啊,你就一門心思撲在工作上,家裡的瑣碎事兒就交給老人去打理。啊,我還得去建築公司那邊查看查看情況,這邊就勞你多費些心了。”
說罷,周海英伸手抓起自己那精致的皮包,目光緩緩掃視了一圈這間辦公室。他平時很少來此處辦公,可每次外出歸來,王曌總會貼心地安排人員將辦公室打掃得一塵不染,物品擺放得整整齊齊。在周海英看來,辦公室的整潔有序與否,直接關乎著一個人的形象與體麵。倘若辦公室雜亂無章,又怎能贏得他人的尊重與重視呢?
王曌下了樓,羅騰龍晃晃悠悠的跟在媳婦身後,輕聲問道:“她找你有啥事啊?”王曌神色平靜,淡淡地回應道:“還能有啥事兒,自然是公司的業務。你呀,以後可長點心,少跟那些社會閒散人員混在一起。記住了,如今咱們身邊得結交有身份、有地位的人。那些街頭混混,就知道靠一身蠻力打架鬥毆,成不了什麼大氣候,也根本上不了台麵。現在這社會,想要掙錢,得靠腦子,靠人脈和權力,你可聽明白了?”
羅騰龍自從與王曌結婚後,在媳婦麵前就有些底氣不足。特彆是王曌為家裡添了個大胖小子後,羅老爺子對王曌的態度,從最初的滿不在乎,逐漸轉變為如今的頗為倚重。畢竟,家裡家外大大小小的事務,都被王曌料理得井井有條,讓他省心不少。
在東投集團,一場重要會議剛剛落下帷幕。東投大廈的建設項目已正式獲批,這個消息讓整個集團都為之振奮。如今,羅明義肩負重任,成為了東投大廈項目的總負責人。從會議室出來後,鄒新民胳膊下夾著筆記本,快步跟在齊永林身後,恭敬地說道:“齊書記,我有個工作想向您彙報一下。”
齊永林腳步微微一頓,扭頭看了看鄒新民,點頭說道:“行,那去我辦公室說吧。”
東投集團的辦公大樓建於20世紀60年代,共有五層,整體呈現出濃鬱的蘇式風格。辦公室的門一打開便是長長的走廊。站在走廊上,視野頗為開闊,1至3層是工業開發區的辦公室,工作人員們進進出出,忙碌而有序;4到5層則是東投集團的辦公區域,氛圍顯得更加莊重嚴肅。齊永林對樓層數字有要求,所以他將自己的辦公室有意避開了4樓而設在了5樓。此刻,他站在走廊上,微微俯身向下望去,整個東投大院的景象儘收眼底。他看到分管工業經濟的副市長王瑞鳳剛剛從光明工業開發區走出來,廖自文陪同在側。如今工業開發區一直沒有主任,廖自文黨政一肩挑。
齊永林望著曾經由自己一手打造的工業開發區,心中不禁泛起一絲複雜的情緒,如今這片曾經傾注了自己無數心血的地方,卻與自己再無關聯,一種難以言說的落寞悄然湧上心頭。
走進辦公室,鄒新民手腳麻利地將齊永林的杯子擺放妥當,隨後主動拿起一旁的水壺,動作嫻熟地給齊永林添了杯水,熱水注入杯中,升騰起嫋嫋熱氣。
齊永林此前已經同意在東投集團成立紀檢部門,這一決策讓鄒新民從內心深處對齊永林多了幾分認可與敬重,在日常工作中,他也愈發積極主動地對齊永林的工作給予支持。
鄒新民還沒來得及坐下,胡曉雲便推門走了進來。在東投集團重新調整分工後,胡曉雲負責牽頭交通和酒水銷售公司的工作,肩上的擔子不輕。胡曉雲進門後,隻是淡淡地瞥了鄒新民一眼,眼神中帶著一絲冷淡,視其如無物,然後徑直對著齊永林,臉上堆滿笑容,說道:“齊書記啊,有個情況我必須向您彙報一下。交通局那邊擬定了一個客運企業準入管理辦法,其中有兩條規定相當關鍵:要想運營長途客運車輛,其一,必須在市內有過一年的客車運營經驗;其二,得在省內具備三年以上的客車運營經曆,隻有滿足這兩個條件,才有資格開展長途運輸業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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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永林聽聞,眉頭不自覺地微微皺起,神色間透露出一絲疑惑,平和的問道:“做出這樣的決定,他們有什麼依據嗎?”
胡曉雲輕輕搖了搖頭,語氣中帶著一絲擔憂,說道:“我感覺丁洪濤推出這個規定,似乎是專門針對咱們的。現在這份辦法還隻是征求意見稿,下一步就要提交到市政府。聽說侯成功副市長已經在上麵簽了字。如今隻要張慶合一簽字,這事兒就能提交到市政府常務會議進行討論了。”
齊永林微微“哼”了一聲,語氣中帶著些許不滿,說道:“這個丁洪濤,還真會玩花樣啊。”
此刻,齊永林正在積極與省裡對接,滿心期望能夠通過省裡直接辦理下來執照。可要是市裡麵真出台了這樣的規定,即便省裡麵順利發放了執照,在東原市也無法立即生效使用,這就意味著省裡麵發的執照,得等三年之後才能發揮作用,這無疑給東投集團的業務拓展帶來了極大的阻礙。
齊永林微微蹙著眉頭,緩緩說道:“現在看來,這裡麵的情況錯綜複雜啊。這樣吧,我今天下午去趟市政府,親自找一找張慶合市長,探探他對這件事什麼態度。”
鄒新民一聽,立刻滿臉熱情地接上話茬,說道:“張市長那邊我熟。說實在的,要是有需要,我完全可以陪著您一塊兒去。”鄒新民原本並不分管交通業務,他主要負責的是紀檢工作。而且他並非是由齊永林直接調過來的乾部,所以齊永林對鄒新民在工作上或多或少還是心存一些防備,在關鍵業務的安排上,並不希望鄒新民過多地參與其中。
可此時鄒新民這般積極表態,胡曉雲心裡頓時湧起一股不悅。畢竟在任何工作單位,分管領導對於自己所負責的業務,都視為重中之重,如同守護自家的領地一般。一把手領導過問業務情況,大家都能理解並接受,但要是其他副職貿然對自己分管領域的事情指手畫腳,任誰的心裡都會感到不舒服,產生抵觸情緒。
胡曉雲臉色微微一沉,語氣中帶著一絲生硬,馬上說道:“哎呀,鄒書記,張慶合市長我們也不是不認識。難不成齊市長去找張市長,還非得要您來牽線搭橋不可?”
這話一出口,辦公室裡的氣氛瞬間變得尷尬起來,空氣中仿佛都彌漫著一絲火藥味。鄒新民沒想到自己的一番好意竟換來這樣的回應,碰了一鼻子灰。他狠狠地撇了胡曉雲一眼,便不再吭聲,隻是默默地站在一旁,臉上的表情顯得有些僵硬,內心五味雜陳。
齊永林見狀,趕忙笑著打圓場,說道:“哎,曉雲同誌,新民同誌也是出於一片好心,他也是站在集團整體利益的角度來考慮問題。畢竟他和張慶合同誌以前在一個班子裡共事過,彼此比較熟悉嘛,由他出麵,說不定事情能進展得更順利些呢。這事兒我已經知道了,也不用太著急,先放一放吧。”
胡曉雲一聽,心裡還是有些不甘,追問道:“放一放?那要放到什麼時候啊?要是就這麼一直放任不管,等這個辦法正式出台實施了,咱們運輸公司的客運業務,可就得足足等上三年才能開展啊!”
齊永林一臉鎮定,神色間透露出一絲從容,不以為然地說道:“放心吧,天塌不下來。他們也就是在這兒搞些小動作罷了,成不了什麼大氣候。”
胡曉雲瞧著兩人這架勢,心裡明白他們肯定有私密的事情要談,便不再多言,轉身退了出去。
鄒新民見胡曉雲出了門,立刻站起身來,快步走到門口,伸手輕輕將辦公室的門推上,還特意仔細檢查了一番,確保門關得嚴嚴實實,不會有絲毫縫隙,以免外麵的人聽到裡麵的談話內容。
齊永林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穩穩地坐定後,說道:“行啦,到底有啥事兒,搞得這麼神神秘秘的?”
鄒新民清了清嗓子,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更加沉穩,表情嚴肅認真地說道:“齊書記,您是黨委書記,我是紀委書記,咱們都是黨的乾部,肩負著維護黨紀黨規的重要職責。有些苗頭性和傾向性的問題,我覺得必須得跟您彙報清楚,不能有絲毫隱瞞。”
齊永林微微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一絲好奇的神色,說道:“哦?什麼事兒啊?到底是什麼苗頭性、傾向性問題,你詳細說說看。”
鄒新民接著說道:“是關於胡曉雲的事兒。之前胡曉雲在省城辦推介會的時候,有一筆幾千塊錢的經費去向存疑,很有可能是被她拿去送禮了。我覺得有必要跟您彙報一下這一情況。”
齊永林聽完,眉頭瞬間緊緊皺了起來,眼中閃過一絲驚訝,說道:“有這種事兒?”
“是啊,齊書記。這些可都是公司的公款呐。公司的辦公經費和活動經費,那都是財政資金,每一分錢都來之不易;咱們的業務經費,也都是從銀行貸款而來,沒有一分錢是咱們自己的錢呐。幾千塊錢雖說在一些人眼裡不算多,但對於一個普通職工家庭來說,那可是他們辛辛苦苦忙活一兩年才能掙到的收入啊。”鄒新民一臉認真,語氣中帶著些許憤慨。
齊永林的眉頭皺得愈發緊了,追問道:“那這件事你打算怎麼處理呀?”
鄒新民回答道:“我這不是特意來向您彙報嘛。您也知道,我在紀檢工作方麵還是個新手,經驗尚淺。我一得知這事兒,馬上就向市紀委的林華西書記通報了情況。林書記認為,咱們東投集團剛剛成立,就出現這種歪風邪氣,實在是不正常,他責令咱們公司紀委先啟動內部調查程序。不過在啟動程序之前,我肯定得先征得您的同意。您要是說查,我馬上就組織人員展開調查;您要是說不查,那我就按您的指示辦。齊書記,您得給我個明確的表態。”
齊永林聽到這事已經向林華西做了彙報,頓時心生不滿,就敲了敲桌子道:你這是要上演“逼宮”的戲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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