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府的晨露還凝在海棠花瓣上時,廊下的朱紅宮燈已換了新的錦穗,碧蘭正領著侍女們往正廳的案幾上擺果盤。
蜜漬金橘堆得像小山,糖霜核桃裹著細碎的糖粒,連最尋常的瓜子都篩了三遍,隻留顆粒飽滿的。
“王妃,薑國公府的馬車剛過了街口。”小廝來報時,蘇蓁正坐在鏡前,由侍女為她綰發。她選了支赤金點翠步搖,步搖上的珠玉輕輕晃動,映得鏡中女子眉眼愈發清冷。“知道了,讓碧珠帶安安去前院候著,彆讓他亂跑。”
話音剛落,就聽見院外傳來安安的笑聲。小家夥穿著鵝黃織金小襖,被秦辭牽著走過來,手裡攥著個小木弓,見了蘇蓁,立馬掙脫父親的手撲過來:“娘!舅舅說要帶小鹿來!”
蘇蓁彎腰抱起他,替他理了理歪掉的虎頭帽:“那安安要乖,不許揪小鹿的毛。”
正說著,薑老夫人的笑聲先一步傳進院:“我的乖曾孫呢?太祖母給你帶了新玩意兒!”
蘇蓁抱著安安迎出去,見薑老夫人被丫鬟扶著,身邊跟著薑國公和國公夫人,薑煜與沈清辭並肩走在後麵,沈清辭穿著月白繡梅襦裙,手裡提著個食盒,見了蘇蓁,溫順地行了一禮。
“快進屋坐。”蘇蓁笑著引路,秦老夫人早已在暖閣等候,見了薑老夫人,連忙讓人添座:“老姐姐可算來了,我特意讓廚房燉了你們愛吃的銀耳蓮子羹。”
兩位老夫人坐在一起,拉著安安的手問長問短,安安也不怕生,把小木弓遞到薑老夫人麵前:“太祖母,爹教我射箭了!”惹得眾人都笑起來。
薑靳是跑著進來的,身上還帶著寒氣,手裡提著個籠子,裡麵裝著隻毛茸茸的小鹿:“安安!你看我給你帶什麼了!”
安安眼睛一亮,掙紮著從蘇蓁懷裡下來,湊到籠子邊,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小鹿的耳朵,小鹿溫順地蹭了蹭他的手,引得他咯咯直笑。
薑欣抱著綰綰來得稍晚些,綰綰穿著粉色小襖,見了安安,伸出小胖手要抱,安安很大方地把小木弓遞給她,兩個孩子坐在軟墊上,你一言我一語地玩起來。薑欣坐在蘇蓁身邊,輕聲道:“姐姐,綰綰這幾日總念叨安安哥哥,說要跟他一起玩木弓。”
蘇蓁笑了笑,遞給她一盞茶:“孩子們能玩到一起就好,往後常帶她來。”
沒一會兒,薑歡也來了。她穿著石青色暗紋長裙,臉色卻有些難看,許州跟在她身後,神色淡漠,兩人一前一後,連眼神都沒交彙。
薑老夫人皺了皺眉,卻還是道:“來了就坐,廚房燉了鹿肉湯,一會兒嘗嘗。”
薑歡沒應聲,找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目光掃過沈清辭身上的玉鐲,眼底閃過一絲嫉恨——那玉鐲是薑老夫人特意給沈清辭的,比她手上的銀鐲精致多了。
宴席開席時,圓桌被擺得滿滿當當。秦辭特意讓人給孩子們備了小桌,安安和綰綰坐在上麵,由乳母喂著吃蟹粉小籠包。
薑煜給沈清辭夾了塊清蒸鱸魚,細心地挑去魚刺:“你身子弱,多吃點魚補補。”
沈清辭臉頰微紅,小聲道:“多謝世子。”
薑老夫人看在眼裡,笑得眼睛都眯了:“煜兒如今真是越來越體貼了。”
薑國公舉起酒杯,對秦辭道:“賢婿,上次秋獵多虧了你,不然那隻野鹿還真抓不住。”
秦辭笑著回敬:“嶽父客氣了,不過是運氣好。”兩人你來我往地喝著酒,聊起京裡的新鮮事,從西山獵場的新獵物,說到國子監的學子們,氣氛漸漸熱鬨起來。
薑歡看著眼前的景象,心裡愈發不是滋味。
許州自坐下後就沒跟她說過一句話,隻顧著自己喝酒,她夾了塊紅燒肉,剛要放進嘴裡,就聽見薑靳笑道:“三姐姐,你怎麼不吃鹿肉湯?這鹿肉是秦大哥特意讓人從西山獵來的,可滋補了。”
薑歡臉色一僵,放下筷子:“我近日胃口不好,吃不下油膩的。”
蘇蓁瞥了她一眼,沒接話。她知道薑歡是在嫉妒。
許州外放多年,如今回京也隻是個閒職,而秦辭是王爺,薑煜是國公府世子,連薑靳都在軍中嶄露頭角,對比之下,薑歡的日子自然過得不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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